黛玉聞言,淚水打溼了帕子。忙走出來,在背地無人處偷偷灑淚。
寶玉跟在她身後,問道:“妹妹,姑父可曾跟你說過,我大姐姐是怎麼沒的嗎?我們家派人去打聽,別人都諱莫如深,不肯說呢!”
黛玉哭紅了雙眼,聞言搖了搖頭:“父親也不知道內情呢!想必是聖上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不許他知道。”
寶玉聽了,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一日終究是來了……妹妹,你是過來看看就走,還是要住幾日?”
“外祖母如今病勢兇險,我怎忍心拋下她回家去?快讓人收拾了廂房,我就在此日夜服侍老太太。”黛玉一邊拭淚,一邊回答道。
寶玉忙吩咐下人們,在賈母臥室旁,收拾出一間房來,給黛玉暫住。
如今府中驚變,人心惶惶。趁著主子們都忙著請醫問藥、操心賈母的病情,有那居心不良的下人,趁機就做起耗來。
探春短短几日之中已經抓拿了好幾件,王夫人無暇斷案,皆命探春依法處置了。
賈母依舊沒有太大的好轉。
荷花見黛玉因賈母的病,日夜憂心,這幾日越發地憔悴了,心裡乾著急,想不出個辦法。這是書裡沒有的事情,叫她如何應對?
這天,天空陰沉如墨,未到午時就紛紛揚揚地飄起雪花來。荷花抱著一領斗篷給黛玉送去,回來見雪下得那樣大,地上全白了,忍不住往園中貪看了一回雪景。
如今園裡人少,下著雪,外面更是一個閒人沒有。天地間一片白茫茫,這園子像被世人遺棄的角落。
想到舊年,一場大雪之後,園中各處都是掃雪的人。妙玉櫳翠庵裡的梅花開得那樣冷豔。如今,梅香如故,人卻都各奔東西了。
嘆息一回,荷花方深一腳、淺一腳地,慢慢走回去了。
寶玉在賈母處探望一回,回到房裡換衣服。麝月手剛捱到他的衣服,見他胸前空蕩蕩的,就疑惑道:“寶玉,你的玉哪裡去了?”
寶玉聞言笑道:“你襲人姐姐每晚臨睡時,把它摘下來,塞在枕下;早起又把它掏出來掛在我這脖子上。這麼明晃晃的瓔珞掛在這裡,看不到嗎?”
說著拎著自己脖子上墜著通靈寶玉的那個金項圈,朝她晃了晃。
卻見麝月目瞪口呆地望著他,臉都白了。寶玉忽覺手裡提著的項圈輕飄飄的,不似往日那樣墜著玉時沉甸甸的有分量。心中一凜,忙低頭一看,瞬間大驚失色——
那項圈掛在他脖子上不假,可是那墜著的通靈寶玉卻不見了蹤影。
“玉呢?我的好二爺,你可別嚇我,你把玉藏哪兒去了?快告訴我吧——”麝月只當是寶玉一時貪玩,故意把玉藏起來嚇唬她的,忙央求他道。
寶玉嚴肅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它哪裡去了……”
寶玉幼時確實搞過這種惡作劇不假,可他如今都十六七了呀!麝月急得哭出聲來。
聽到這屋裡鬧出動靜,襲人和秋紋也走了過來,問是怎麼回事。
“我的玉不見了,麝月還以為是我故意藏起來逗她玩呢!”寶玉無奈苦笑道。
襲人和秋紋聽了,忙走上前來檢視,果然不見了。她們三人頓時慌忙起來,從寶玉身上的口袋、荷包,乃至上下里外的衣褲,甚至到整個屋子,裡裡外外皆翻遍了,就是找不到玉的下落。
寶玉見她們如此驚慌,卻不以為意道:“我記得早起的時候,襲人親自拿來給我戴上的。我想,大概是瓔珞上的絡子鬆了,我這一日,到處走動,也不知掉在哪裡了。
你們也不必擔心,我這塊勞什子,全家大小,無人不知。不管是誰撿到了,自然認得的,也沒人敢私藏,早晚都會有人送來的。你們不要興師動眾的,如今老太太正病著,豈能因為我這件小事,又給大家添麻煩。”
襲人等又哪裡肯依,少不得,先告知了探春。探春也安撫她道:“咱們且別聲張,只悄悄吩咐給各處的管事,讓她們私下裡派人留意著。等得了訊息就告訴你們。”
襲人卻是等不得,忍不住又告知了王夫人。
王夫人一聽,果然就急了。把探春和李紈叫來,又要她們像之前抄檢大觀園那樣,各處去抄檢。
李紈和探春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不情願。
知道李紈不愛出頭,探春便起身勸王夫人道:“太太請聽我一言——那玉不比別的東西,乃是闔府上下都是認得的。二哥哥今日未曾外出,玉定然是在家裡丟的。若大張旗鼓地去搜,若有人偶然撿到那玉,怕被當成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