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常聽了賈璉的話,頓時眼前一亮,來了精神:“賈二爺,你若果真有門路,弟當洗耳恭聽——”
原來趙子常在京城淪陷後,逃往南京的這一路上,也曾尋求過沿路的官府、駐軍,表達自己希望能組織隊伍,抗擊逆賊的意願。
但那些人,要麼只想著偏安一隅,要麼正打算歸順逆賊呢!還好他跑得快,不然早被抓住邀功了。自此不敢再貿然去投奔誰。
如今聽賈璉這樣說,不覺喜出望外,心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燒了起來。
賈璉挺了挺胸膛,笑道:“賈某這幾年在南京,除了紡織和造紙等百姓日常所需的行業,還開了機械廠和造船廠。這背後全仰仗一位貴人相助,他就是——金陵水師總兵陳靖清。
當時聽說逆賊圍攻京師之時,他就派了水師,欲從水路北上勤王。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據我觀察,他是有心抗擊逆賊的。
如今陳總兵也正協同各方力量商議共同抗敵之事……”
趙子常聞言,激動地站起來道:“事不宜遲,還請賈兄為我引薦!”說著便朝他作揖。
賈璉連忙還禮,笑道:“舉手之勞罷了,趙兄無須多禮!”
荷花見他二人沒說幾句話就稱兄道弟起來,只覺得好笑:“你們且別忙,吃了早飯再去不遲——”
他二人點頭稱是。
一時,早飯畢,趙子常便和賈璉急匆匆地出去了。
荷花去跟家人敘了半天舊,又來到黛玉處。卻見屋內氣氛壓抑,黛玉坐在房中垂淚,其他姐妹也都斂聲屏氣的,沒有平日裡的歡聲笑語。
“出什麼事了?”荷花急忙就近拉著春纖問。
春纖嘆道:“剛才姑娘去了舅老爺那裡,我沒跟著去。好像是長安都中傳來了寶玉的訊息,姑娘回來就這樣了……”
難道寶玉又出事了?
荷花走進來,搖著黛玉問道:“好姑娘,你別隻顧哭。倒是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黛玉擦著眼淚道:“方才我去給舅舅、舅母請安,正好,從京城有書信傳來。舅舅先是還滿心歡喜,還以為是寶玉寫的呢!誰知看完後,竟然大怒,將信紙攥成一團,擲在地上,差點氣暈過去。
姐妹們都嚇壞了。我撿起那信看了看,竟然是那逆賊寄來的!
信中說,寶玉在他們手裡,要想讓他活命,就得……”說到此處,黛玉咬住了嘴唇,表情變得憤恨起來。
荷花不禁追問她:“就得如何?姑娘你快說啊!不管他提的條件是什麼,咱們都得想法子應對啊……”
黛玉冷哼一聲,氣道:“他說,要想讓寶玉活著回來,就得把家中姐妹都獻給他當後宮!殺千刀的狗賊、天打雷劈的畜生,叫他不得好死!”
荷花還是第一次見黛玉如此罵人,可見真是氣狠了。
不由嘆道:“果然是烏合之眾,剛坐上龍椅,也不想著如何坐穩了,就先想著這些齷齪事。朝廷怎麼就敗在這種人手裡,賊老天不開眼啊!”
又對黛玉道:“真是髒了姑娘的眼睛,若因此使姐妹們受委屈,寶玉肯定是比死還難受的。”
黛玉點點頭,道:“舅舅看了,說那信上的字跡他很熟悉,就是那個賈雨村寫的!舅舅說不必理會,寶玉若因此罹難,也算是為國捐軀了……”說著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身陷囹圄而不屈從逆賊、寧可死也不叫家中女眷受辱,也算是個忠孝節烈之人了。賈政自詡讀書人,自然不可能拿紅樓女兒去換寶玉。
那麼,寶玉只有死路一條了嗎?荷花急得抓耳撓腮,想不出個對策。他不是有主角光環的嗎?什麼時候失效了……
荷花深知若是寶玉死了,黛玉絕對不會獨活的。
她不放心地囑咐紫鵑雪雁她們,叫她們寸步不離地守著黛玉,千萬別讓她尋短見。自己走出來,到書房裡去看賈璉和趙子常回來沒有。
偏生他們還沒回來,她想了一想,只好又去找鳳姐拿主意。
鳳姐顯然已經知道了,正在那兒咒罵逆賊呢!鳳姐罵人的詞彙量可比黛玉多多了,聽得人那叫一個心情舒暢、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二奶奶,如今不怕別的,就怕我們姑娘她想不開呢!”荷花愁眉苦臉地對她道。
鳳姐笑道:“這有什麼想不開的!依我說,寶玉暫時不會有事。那叛軍頭子張傲天,既然想要我們這些女人給他當娘娘,那麼一日不到手,他就一日不會殺寶玉。咱們且糊弄著他就行了。
另一邊,等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