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明見她執意不肯,只好作罷。
正說著,下人來報:“靖南公主來了——”
荷花等人聽了,忙起身欲迴避。
彩明制止道:“無需迴避,早晚要見的。”
眾人聽了,知他話中有話。只是荷花心中苦惱:見了公主豈不是要行國禮?
她轉頭求助趙子常,趙子常握了握她的手,以示鼓勵。
眾人一同走出來迎接,還未見到人,就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褚大人,這幾日不見,你去哪裡了?”
話音剛落,只聽一陣靴子響,一個頭戴紫金冠、穿著紫色箭袖、束腿褲子、腳蹬一雙挖雲掐金小皮靴的少女走了進來。走近看,只見她明眸皓齒,面色精神飽滿,手按在身側的腰刀刀柄上,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這是公主?荷花出乎意料,細想又在情理之中——馮家本就是武將之家,將門虎女,應當如是。
靖南公主見他這裡多了三個人,也是頗感意外。
彩明笑道:“這就是我跟你說起過的,小時候幫過我的荷花姐姐,那是她的夫婿——”
荷花忙要行禮,卻被靖南公主攔住:“既是褚大人的恩人,這禮我豈敢受?你不知道,他於我也有恩呢。”
荷花聽了,眼睛一轉,從他二人的舉止之間窺見異常,這裡頭又有事兒?
靖南公主親熱地拉著荷花的手,回到屋裡,與她一同坐下:“你是他的姐姐,自然也是我的姐姐。明日,請你到我府上來玩吧!”
荷花有些不知所措:“既然貴人開口,民婦又豈敢拒絕。您不要嫌棄我這鄉野之人不懂禮數就好。”
彩明在一旁笑道:“姐姐,不必緊張,公主不是那等倚勢壓人之輩。”說罷又朝著靖南公主笑了一笑,“公主又因何事親自登門?”
靖南公主先是衝他一笑,才開口道:“我能有什麼事呢,不過是聽說你回來了,來看看你罷了!”
荷花知道他們之間必定有事情不便對外人講,便起身告辭。
彩明叮囑她道:“姐姐明日一定要來,公主說的不是客套話,她早就想和你認識了。”
“好好的,在別人面前提我幹什麼!她如今可是公主哎,一個不高興砍我腦袋怎麼辦?”荷花腹誹道。嘴上答應著,忙拉著趙子常出來了。
出來便忍不住問他:“你在馮家軍那裡待過三年,彩明和公主的事應該知道一些吧?”
趙子常看著她笑道:“人家如今是褚大人,別老是一口一個彩明的叫著!”
荷花對著他胳膊捶了一拳,自己又不禁感嘆道:“是啊,身份不一樣了。他們是貴族,我們是平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沒大沒小了!”
“你想當官太太嗎?”趙子常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問她,“可以坐八抬大轎的那種。”
荷花搖搖頭:“這個我從未想過。我最怕這些人情世故了,以前躲在我們姑娘身後,看了那麼多,覺得累人得很!還是仗劍走天涯更自在!”
說罷,盯著趙子常的眼睛看了半天,試圖找出破綻,卻是徒勞無功。於是逼問他道:“你是不是想當官了?你當了官後會不會休了我,再娶個名門閨秀當正房?”
趙子常聽了只是不住地搖頭,暗笑她想象力豐富。他只是不想像今天這樣,看到她在別人面前卑躬屈膝而已。
濯刀忍不住道:“我們爺可不是那種人。更何況他也不會當這個朝廷的官……”
荷花這才放下心來,故作兇狠地對趙子常道:“最好是這樣,不然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你要怎樣不饒我?”趙子常饒有興趣地問她。
荷花答不上來,還沒認真想過這種問題。唉!打又打不過他;玩心眼更不是他的對手。
如今想來,自己在他面前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啊!若他變心,自己該怎麼辦?放手成全豈不太便宜他了!荷花覺得,依自己的性子,一定會玉石俱焚的。若我不好過,你也不能好過!
於是,就咬牙切齒地對他道:“你敢有二心,我就拉著你一起死!”
趙子常聽了,卻哈哈大笑起來:“一起死?這對我來說是獎賞,不是懲罰。”
荷花聽了皺眉道:“你怎麼比我還變態……”
說著自顧自地往前走,不去理他。趙子常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不讓她的身影離開自己的視線。
濯刀跟在他們身後嘟嘟囔囔:“平白無故,滿嘴裡說著什麼死啊活啊的,也沒個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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