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又想到一件事,向眾人問道:“彩霞呢?就是剛才那個布袋套頭,假扮我的那個女子!”
寶玉聽了,大吃一驚:“那是彩霞?我竟沒認出來……”
彩明想了一想,道:“正被人看押著呢!我們先回去再說吧——”
荷花弓著腰,由趙子常扶著,走得極慢,趙子常索性把她背起來。兩人落在後面,邊走邊聊。
趙子常不禁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那時候要射箭的?我正愁沒機會呢,你恰好就低了身子。”
荷花咳了兩聲:“我並不知道。只是本能地躲了一下而已。正要問你呢,你是躲在哪裡射的箭啊?”
“躲在馬車裡啊,我們本來就是這樣商量好的。交換人質的時候,趁其不備,找機會下手。”趙子常邊走邊道,“你以後不要被給人擋刀,多危險!穿著軟甲也不行啊,把脖子砍斷一樣會死的。”
荷花笑道:“這是你們的失誤,應該先射他拿刀的那隻手的。”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能射中人就不錯了,還射手呢!”趙子常搖頭嘆道,“按我以前的脾氣,一口氣三箭齊發,射成刺蝟一樣,不怕他死不了——人質是預設犧牲了的。”
荷花聽了大驚失色:“你不應該叫趙扒皮,你就該叫活閻王才是!”
趙子常呵呵一笑:“逗你玩的,哪能那麼草菅人命……”
荷花聽了不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那麼做過。
坐了馬車回到營帳,黛玉見了他們,忙接上來:“可憐的荷花,都瘦成這樣了……”
荷花指了指寶玉:“寶玉也差點兒沒命了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方才的情形講了個七七八八。
黛玉聽得直掉淚:“阿彌陀佛!還好你們都沒事,荷花以後不要亂跑了,跟我回家去!”
荷花只是口頭答應著,一點兒沒往心裡去。
回到林府的時候,天都大亮了。
荷花趴在浴桶裡,時不時地咳兩聲。趙子常看著她後背的一大片淤青,眉頭緊鎖,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請了大夫來看,大夫說她咳嗽是因為受了內傷。除了外敷的藥,還開了個溫補的方子,只叫靜養,受不得勞累。
荷花十分難受,睡覺也只能趴著,黛玉坐在床前,含笑望著她:“你老是說寶玉有什麼主角光環,依我看來,真正有主角光環的人是你才對。你看,你前腳剛得了個金絲軟甲,後腳就去擋刀。若是,沒那軟甲,你恐怕就一命嗚呼了。這也太巧了,就像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了一樣。”
荷花聽了,仔細一想,好像真是這樣。可是,若自己有主角光環的話,怎麼該吃的苦,一點兒都沒少吃呢?
她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彩霞怎麼樣了?”
黛玉聞言,嘆了一口氣:“她聽了賈環身死的訊息後,倒十分傷心呢。彩霞曾嘗試著放你走,且又是被脅迫著入了賊窩的,雖然也犯過錯,但也能功過相抵。如今,衙門已經放她走了……”
“她一個人如何安身呢……”荷花不免又擔憂起來。
“寶玉說要幫她,她不願意……”黛玉摸了摸荷花的腦袋,“她說她沒臉再見我們了。可能,只有到了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才能重新生活吧。我們就給了她一些銀兩,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活著。”
兩個人情緒有些低落。
這時,寶玉走來笑道:“剛才柳二哥來了,說他有了珍大哥和蓉兒的下落。”
黛玉笑道:“這倒是個好訊息。你快跟柳二哥找去去,綁也要把他父子綁回南京。”
寶玉答應著匆忙走了。
不一會兒,又有人來報:“靖南公主來了。”
話音未落,只聽一陣靴子響,靖南公主已經走了進來。
黛玉連忙行禮,荷花此時趴在床上,正要起來,靖南公主已經按住了她:“快別動!因我不察,使你遭此大罪。我是來向你謝罪來了!”
說著又忙命人扶起黛玉。
荷花一臉尷尬:“您別這樣說。沒那麼嚴重……”
黛玉圓場道:“荷花是直性子,她的意思是叫您不必掛懷,就是大羅金仙也有個打盹兒的時候。奸佞之人作亂,自然是有掩人耳目的法子。何況,幸虧有公主送的軟甲,救了荷花一命。此乃因果定律,算起來,您是荷花的貴人呢!”
荷花連忙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忽又想起什麼來,不好意思地道:“公主吩咐的事,我還沒來的及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