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想不到的——薛姨媽家和我們大太太家結了親家了!”寶玉拍著手道。
於是,便將薛姨媽看上了邢夫人的侄女邢岫煙性子沉靜、端莊沉穩,便央求賈母做媒,替薛蟠的堂弟薛蝌求娶她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黛玉點點頭,笑道,“難怪剛才大家在一處玩耍時,那雲丫頭擠眉弄眼地打趣邢妹妹,原來是這個緣故。”
寶玉感慨不已:“我們平日裡常說薛姐姐是那樣端莊一個人,她的哥哥卻是那樣一個人……後來,見了她的堂弟,那一副形象,反倒是更像薛姐姐的親兄弟。如今,他又與邢妹妹訂了親,他兩個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黛玉不禁笑道:“你以前不是說,女孩兒未出嫁是寶珠;嫁了男人就變俗氣了,變成魚眼睛了。如今又是怎麼說?”
寶玉笑道:“那不過是小時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話罷了,又提他作甚!”
黛玉便不再說話。
“好妹妹,你等我過完生日再回去吧!”寶玉懇求道。
黛玉點點頭,寶玉便開心起來。
不幸的是,前面提到的那個生病的老太妃病逝了。葬禮辦的十分隆重,且天下服喪,期間:有爵位之家一年內不得組織娛樂活動,庶民三個月內不得婚嫁。
所以,賈家養的那些小戲子也準備遣散。但是她們大多數都不肯離開,於是就分到各處去當丫鬟。唯獨不知當日劃“薔”的齡官的去向。或許是被賈薔偷偷弄出去當外室了吧。
黛玉的瀟湘館分到了藕官。這幾個小戲子,除了少數幾個隨遇而安,其他幾個都還沒從身份轉換中回過神來,依舊淘氣得很。
黛玉也只能讓海棠和春纖多看顧藕官些,教她如何為人處世。
彼時,賈母王夫人等都送靈到皇陵上去了,一月後方回。
賈母臨行前,又特意囑咐黛玉幫著探春和李紈管理家事。黛玉想了一想,便應下了。
這天,黛玉正在議事廳和李紈、探春商議事情,忽見一個婆子揪著藕官進來。
那婆子手裡拿著沒燒完的紙錢,說藕官在園內燒紙。
府上是很忌諱這些的,藕官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哭得梨花帶雨的,好不可憐!
因她是黛玉房裡的丫頭,眾人不好決斷,怕傷了她的體面。
黛玉淡淡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為避免徇私,我自當迴避為是。”說著就起身回去了,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黛玉走出來,坐在沁芳亭裡發呆。
春纖兒道:“姑娘,咱們不管她了嗎?”
黛玉嘆道:“平時,你跟海棠兩個人是如何教導她的,我都看在眼裡,她只不聽。如今,皆是她自惹的,別人並沒有冤枉她。
我受老太太之託,幫忙管些事。如今,我的人犯了錯,若是徇了私情,明日如何服眾?”
春纖兒便道:“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教就會。如今,讓她吃個教訓,也是好事。”
到了晚間,海棠進來回稟黛玉:“罰了藕官一個月的月錢,說再有下次,就直接攆出去。”
黛玉點點頭:“倒是你們以後要多費些心神,看緊了她。熬過這段時日,等老太太、太太回來就好了。那時候咱們就回家去。”
海棠和春纖點點頭,倒有些想紫鵑她們了。
藕官仍舊算是賈家的奴婢,如今只是在瀟湘館當差。等她們回家後,自然不用再管她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趁著賈母、王夫人等主子不在家,各處都以亂為王,紛紛作耗。
黛玉和探春這邊剛處理了趙姨娘和小戲子們打架的事,王夫人上房裡又鬧了起來。
原來是王夫人耳房櫃子裡放的香露丟了。金釧兒和彩雲兩個人正在互掐,都說是對方偷的。
李紈因賈蘭生病,沒精力去管,那薛寶釵更不會管。舊年,探春想著興利除弊,把園子各處分派給下人們打理,這樣算下來一年能有四五百兩銀子的收益。
而薛寶釵為了籠絡人心,卻把這些收益盡數分給了打理的婆子。鬧得這些婆子把園子裡的一草一木都看作自己私人產業,由此鬧出不少矛盾。
更有甚者,園中上夜時賭博吃酒之風愈演愈烈,隱患叢生。
如今,便只有黛玉和探春來管這件事,命管家奶奶林之孝家的加強巡邏,遇到可疑人等就拿下審問。
這天晚上還真就被她逮住了一個。是園中小廚房的廚役柳家的女兒名叫柳五兒。
那柳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