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這兒,都是自己親自給客人泡茶?”
錢掌櫃不明所以,但慣會看人眼色,哪能不知道這位小東家有些不滿?
心有惴惴,卻又想不出哪裡有問題,只能僵著笑臉陪道:“哪兒能啊!這不是三爺您來了嘛!我怕下面的夥計伺候不周到,可是有什麼不妥?”
賈玩想到後世那些精緻的茶藝師,還有各種功夫茶,只覺錢掌櫃泡出來的茶,頓時差了不知幾個檔次。
可再想想,今時不同後世,茶藝雖有,但多侷限在官宦人家,真想培養幾個拿得出手的茶藝師,又是費銀子的事。
茶樓的收益連花鳥行都不如,真想奔著高階去,從人手、到裝修、再到茶葉品質、糕點品質、茶具品質……
需要改動的地方太多太多!
就憑他手裡那點底子,全投進去也濺不起多大水花,而且真那麼做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本。
有這麼多限制在,他便也沒再多提,且先這樣經營著吧,一點點來。
沒同錢掌櫃聊幾句,便聽樓下忽然熱鬧起來——說書的付先生到了!
剛一進門,茶客就紛紛拱手跟他打招呼。
付先生同樣拱手回禮,微微傾身。
“諸位客官,付某來遲了,在這兒先賠個不是!”
堂下看客多與這位先生相熟,也只善意地打趣兩句。
錢掌櫃早就在堂中給他擺好了說書席位,見他到了,也是笑臉相迎,先上點心後上茶,給足了面子。
賈玩只坐在二樓,臨窗看著。
那說書人瞧著不過三四十歲,精瘦精瘦,像個文人。
“說書唱戲講古,茶餘飯後助興。是非功過大家評,說書人怎敢——肯定!”
“啪!”
定場詩念罷,醒木一拍,茶客們紛紛拍手叫好,隨後收聲。
“好!”
“棋盤山大夥兒都熟悉,那是咱京郊的門戶。要說這一般的山,在咱們奉天地界上那著實不少,估計我不說您各位也都知道,今兒個去南山敬香,明兒個上東山祈福,甚至於該走哪條道兒,該登哪座峰,您列位沒準比我都熟!”
話說到這兒,付先生猛然把風口一轉:“但這棋盤山可不一樣,不僅有虎狼熊羆,更有賊寇立寨!”
“……”
這篇故事是新的,講的正是前月京中派兵剿匪的事兒。
說書人的本事主要就那麼幾樣,能抓住時事並編成故事,就是一條。
顯然,這篇他已經講了許多遍了。
對氣口、節奏、包袱、釦子等的把握已經非常純熟,再加上說書人本就嘴皮子利索。
聽過的客人很快被帶了進去,沒聽過的客人也被深深吸引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