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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仇興的事,並非朝夕可成。
不僅需要有詳細而周全的謀劃,還要靜待時機。
賈玩畢竟年止十一,幫著出出主意想想辦法自是無妨,可真要他站到臺前,那就有些不合適了。
所以明面上的事,基本都由賈璉和裘安去做。
兩人雖然紈絝,但這種既能打擊報復對手,又能順帶撈好處收產業的事,做起來還是頗為上心的。
尤其是那幾條畫舫裡,有的可不止是金銀,還有那許許多多的舞姬歌姬,更讓賈璉這等風流種子垂涎!
聊完畫舫,三人痛飲幾杯後,賈璉才又提起一事:“先前聽玩兄弟說,意欲捐納進國子監讀書?”
賈玩點頭承認:“正是!”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賈璉不可能平白無故又提起此事,於是眼眸一亮,請教道:“璉二哥莫非有好的門路?”
賈璉也不繞彎子,直言道:“我哪裡有什麼好的門路?不過此事,或許你可以去找珠大嫂子問一問!”
“珠大嫂子?”
賈玩不解,李紈一個孀居多年的寡婦,日裡連榮府內宅都難出,能幫到自己什麼?
賈璉又提點道:“珠大嫂子的父親可是前任國子監祭酒,監中現任祭酒、司業、監丞、典簿、博士、學正等,幾乎都是他的舊屬,若是能從其手中得一封推介書信,或許比幾百兩銀子更有用!”
賈玩這才恍然,國子監祭酒可是國子監一把手,官居從四品。
若國子監看成後世大學,那祭酒就是這座最高學府的校長!
可還不等他高興,忽又想起一點,疑惑道:“那位李大人,似乎已經致仕好些年了吧?”
常言道:人走茶涼。
李守中都退休幾年了,推薦信還能管用麼?
“欸!玩兄弟這會兒怎麼糊塗了?李大人雖已致仕還鄉,但名望仍重!保舉一人進監讀書又非是什麼大事,豈會有人為難?”,賈璉再言。
賈玩也似想明白了些,退休的老校長,依舊是學壇名士,那開口自然是管用的。
如能得他推介,再怎麼說,也比自己原先準備找的政老爺要強吧?
將此事記在心上後,轉過天去,賈玩便備了一套精美的文房四寶以及一些上好的燕窩、阿膠等補品,送到了珠大嫂子處。
前者是帶給小賈蘭的,後者則是送給李紈的,託人辦事,總該有個請託的樣子。
珠大嫂子在府中有一處獨立的小院,珠大哥去後,紈嫂子便帶著賈蘭住在此處,平時少有人來,也很清幽。
院中丫鬟婆子也少,身邊除了素雲、碧月這兩個大丫鬟外,便只有幾個院裡灑掃使喚之人。
“玩兄弟怎麼會想著來我這兒?還如此破費?”
李紈是久不招待客人的,平時待在院裡也很隨意,並不塗脂抹粉,也不沐香描眉。
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以後世的眼光來看,還很年輕,膚白貌美,素靜清雅,體態嫻柔。
“不瞞嫂嫂,玩今日登門,確有一事相求!”,賈玩並未藏著掖著。
進府半年不曾來過,冒然攜禮來訪,傻子都知道有事。
與其藏著掖著編些蹩腳的藉口,還不如開門見山,起碼顯得坦誠。
李紈見眼前少年雙目清朗,雖言有事相求,但氣度依舊不卑不亢,不見半點羞怯畏縮,只正常執禮以言,心中不由讚歎。
微笑道:“玩兄弟直說便是,都是一家人,哪裡就說什麼求不求的話?”
“嫂嫂說的是!”,賈玩先是應承一句,隨後便將自己欲進國子監讀書,想請李老大人一封推介的事給說了出來。
末了,又多補一句,表明自己願交捐納銀錢,只為能進國子監讀書。
這是很關鍵的一點!
他來找李守中的門路,雖說有省錢的心思在,但省錢還是次要,關鍵是省事!
若自己不交捐納,就想換那樣一份推薦信,那是擺明了占人家便宜。
人情這種東西,用一分薄一分,憑什麼為了你消耗自己的人情呢?
但肯交捐納那就不一樣了,對對方來說人情一下子就變成了順水人情,答應下來的機率也會高些。
果然,李紈聽完後大有深意地看了賈玩一眼,隨即便笑著回道:“玩兄弟果然是個肯上進的!不過此事我也做不了主,只能先修書一封託人送往金陵,成與不成還得看父親大人的意思。”
“有嫂嫂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