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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統領聽著王瑋的講述,心裡也漸漸收起了輕視。
熬鷹、醫馬雖不值上心,但以賈玩的年紀,能在這兩樣本事上強過上駟院和鷹狗處的專業人士,實屬難得。
另外便是那花鳥行,聽王瑋的那個意思,規模還不小呢!
不過,成年人的世界,最終看的還是利益。
賈玩有多大本事不重要,關鍵是他有多少價值?能否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
賈家,說是過氣勳貴,那有些太直白了,畢竟是一門雙國公!
但近二十年無人在朝中任要職是事實,無論是賈家人自己急流勇退、韜光養晦,還是得罪了人失了聖心。
被邊緣化總是所有人都看得見的!
其實也不僅是賈家,當年開國一脈的四王八公,現在基本都一個樣。
頂多再過兩代,這些王公貴族,估計就要除名一大半。
可換個角度考慮,再過兩代是再過兩代的事,起碼現在,這批舊貴族集團還沒倒,底子不知道有多厚。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嘛!
孫統領也不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可以完全無視他們的地步,所以表面的熱情還是要有的。
至於走不走心,主要取決於對方能不能帶給自己些什麼!
一番沒有多少營養的對話過後,賈玩也差不多看出了孫統領的心思。
主要是孫統領也沒怎麼掩飾,態度幾乎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所以賈玩決定自己尋找突破口,視線很自然地落在旁邊鴿籠裡的那隻白鴿身上。
剛才進門時,孫統領面有難色不是假的,兩眼盯著白鴿,或許他正在為此事發愁。
他也不開口,故意定定地看向那隻白鴿,像是走了神。
王瑋一個人聊得正歡,忽然見賈玩不搭話不應聲,還覺奇怪。
順著對方視線看去,他也留意到那隻白鴿,不過鴿坊裡,鴿子那不到處都是?有什麼好看的?
“玩兄弟?你在看什麼?”
王瑋出聲詢問,賈玩便很配合地“回過神來”,然後帶著歉意道:“對不住,玩見這隻白鴿不與族群待在一處,反而是被統領大人專門帶到身邊,想必是有什麼不凡之處。因而心生好奇,想看個仔細!一時出神,還請統領大人和王兄勿怪!”
王瑋聽他這樣說,也覺得這隻白鴿或許真有不同,便看向孫統領問道:“玩兄弟這樣一說,倒確實像是這麼回事!叔父,這隻白鴿可是如玩兄弟所說,確有不同?”
孫統領略帶深意地看了賈玩一眼,心裡也覺得有點意思。
這賈家小子心思倒是很敏銳,能看出自己在為此事發愁,便把話題往這兒引。
不過,他是覺得自己有辦法替我分憂?
若他真有這個本事,那……
能給皇家辦事的,哪個不是人精兒?心眼少的,能活幾天都不知道,還想往上爬?
所以賈玩的那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這位孫統領。
但他也沒打算戳破,當即順著話題言道:“那倒不是!這隻白鴿只是鴿坊裡再普通不過的一隻,可是最近啊,確實有一樁難事出在了鴿子上,叫我很是頭痛啊!”
說完,還特意看了賈玩一眼。
賈玩沒有立即開口,倒是王瑋搶白道:“鳥獸上的事,居然還有能難住叔父的?不妨說來,興許小侄還能幫著您出出主意!”
孫統領長嘆一口氣,才對二人說道:“聖上有令,要為錦衣軍和軍機處專門訓練一批用來傳遞情報的信鴿,入冬就要驗收成果!可信鴿哪裡是這麼容易訓成的?”
“哪怕只是讓信鴿具備基礎歸巢能力,也需訓練一到兩個月。要是想讓它們能執行長距離、高精準度的送信任務,至少需要半年,甚至一年的時間訓練!”
“如今距離入冬,滿打滿算也就剩下四個多月,時間太緊迫,難啊!稍有差池,驗收不達標,我作為鷹狗處統領主官必定難脫罪責!輕則罰俸降職,重則撤職查辦,甚至被問罪入獄都有可能!”
說到此處,孫統領的臉色也愈發凝重。
王瑋一聽,也面露難色:“那叔父要如何是好?這訓練信鴿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何況還要在這麼短時間內完成。”
賈玩卻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後說道:“統領大人,敢問聖上要求您一共訓練多少隻信鴿?”
孫統領見賈玩聽了這事,還敢接話來問,心中忽然升起幾分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