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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終究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尤其是妻族闇弱的情況下,尊卑關係就會愈發體現出來。
只有如王夫人和王熙鳳這般,背後有王家撐腰的,說話做事才會多些底氣。
而秦可卿的孃家,相較於寧國府來說,實在不夠看。
否則,賈薔和賈珍也不至於那樣囂張,敢對她肆意妄為。
此事說罷,賈蓉送賈玩離去的時候,後者忽又提起一事:“蓉哥兒,我記得,你現今還是國子監的監生吧?”
“是有這回事!不過也只是捐納來個名頭,未曾真去唸過什麼書,玩三叔怎會突然問起這個?”,賈蓉對此倒是沒必要遮掩。
賈玩同樣坦誠言道:“我的情況你也知道,遲早是要搬出西府的,總得為自己找份前程才是!”
賈蓉聞言一怔,略作沉思後點了點頭,方道:“玩三叔是想進國子監走科舉的路子?”
賈玩搖頭道:“科不科舉還是其次,想進國子監倒是真的,蓉哥兒可否跟我講講這裡面的門道?”
大順承襲歷朝舊制,國子監堪稱國中最高學府,只要有了這層身份,日後想混個一官半職簡直如探囊取物一般。
自月初聽聞烏香丸之事後,賈玩便已覺時間緊迫,由不得自己慢慢發育積蓄能量。
而偏偏榮府內宅雜事瑣事太多,隔三差五就要設宴高樂,耗時費力,他又豈能將精神都放在這些地方?
所以當時便有了儘快抽身出來的念頭!
可自己現如今年紀太小,遠不到頂門立戶的時候。
就連賈母也不會允許他現在搬出府去,否則傳到外面,別人還以為是榮府苛待三房,不顧恩義呢!
冥思苦想了好些日子,終於讓賈玩想到了國子監這麼個去處。
若是他能入監讀書,便有理由住在監中書舍,只在休沐日回府即可。
這足以讓他避過多數無用而繁雜的社交,省下精力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而且,國子監監生還有一項特權,那便是可以跳過縣試、府試和院試這些環節,直接參加鄉試。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捐納一個國子監監生身份,幾乎就等同於考取了秀才。
林妹妹早先送給他的幾本筆記,以及寶釵前一陣送給他的那兩箱書稿,確實讓賈玩動了科舉的心思。
反正身在這個時代,除了讀書習武外,基本也沒有別的路可走。
賈玩當然能看明白這一點,之所以遲遲未曾定下,其實也是有著自己的顧慮。
常言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偏偏賈府敗亡得那樣快!
這裡面固然有著賈家人自己作死的因素在,但背後又焉知沒有一雙手在暗處發力?
賈珠十四歲中秀才,露了鋒芒,成親不到兩年就突然暴斃,這裡面有沒有人為因素還不好說。
後來的賢德妃元春,同樣是剛有起色就暴斃而亡,未免也太蹊蹺了一些。
如果不能弄清楚這一點,便急於冒尖揚名往官面上闖,真入了某些人的眼,只怕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相比之下,還是捐監來得穩妥,既打通了向上的路,又不至於惹人注意招來災禍。
“進國子監的規矩我倒是知道,無外乎三條路,廕監、優監和例監。”
“所謂廕監,是指當朝勳貴,以及朝中高品官員家的子弟,憑藉父祖輩恩蔭免試入學讀書。”
“而優監,則是正常透過科考選拔,成績優異者,可入學讀書。”
“最後例監,便是如我這般,透過捐納銀錢,取得監生資格者。”
賈蓉說的還算仔細。
不過賈玩聽後,卻又有疑惑:“珍大哥世襲三品爵威烈將軍,為何蓉哥兒不是廕監,還須捐納?”
賈蓉解釋道:“玩三叔有所不知,本朝律,文官在京四品以上、在外三品以上,武官二品以上者,才被准許送一子入監讀書。”
“父親大人雖襲三品爵,但屬武官序列,所以離標準還是差了那麼一些。”
賈玩點了點頭,又問:“那赦老爺襲一品爵,想必璉二哥是走廕監這條路的?”
賈蓉點頭道:“這是自然,不過前兩年,璉二叔便已出監,捐了個五品同知的官身。”
賈玩心中有數,便不再言其他,只問與自身相關:“那例監是個什麼標準?需要多少銀錢?”
賈蓉又回憶一番,似乎不大確定地言道:“此事還不好說,與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