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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禮》作為“三禮”之一,是儒學十三經中的正典。
綜合來看,《周禮》偏向政治制度,《禮記》側重對具體禮儀的解釋和論述,而《儀禮》則強調行為規範。
寶玉給林妹妹送雜書一事,極是失禮,所以賈政罰他抄寫《儀禮》也很應當。
這部經書,共計五萬六千餘字!
在人們都習慣用毛筆寫字的當下,抄寫一部五萬多字的經典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正常情況下,一天抄寫千八百字屬於正常速度,便是再努力些,估計兩千封頂。
所以寶玉想抄完《儀禮》全文,少說也得一個月!
政老爺已提前交代了,出祠堂以後就將寶玉禁足,不准他同姊妹們玩耍,等什麼時候抄完書,什麼時候再放他出來。
“玩三哥,你也幫我抄幾篇吧?”,寶玉抄了幾百字後,手都酸了,只能衝一旁的賈玩央道。
這傢伙,全無連累旁人的自覺,當真也是個奇葩。
賈玩此刻同樣是在祠堂裡跪著的!
一開始聽說懲罰只是跪半日祠堂,他還不覺得有什麼。
可真跪下來才知道,其實半日便已經極為難熬了!
軍訓都經歷過吧?
跪半天,並不比站半天軍姿容易!
祠堂內並非只有賈玩和寶玉二人,還有兩位老僕看守著。
一是監督他們受罰,二是留心他們的身體狀況。
萬一在罰跪時出現什麼意外,比如突然暈厥,也好能及時救治。
連寶玉都是老老實實地跪著蒲團,趴在地上抄書,賈玩又怎能偷懶?
就算寶玉此時向他求助,也是揹著那兩個老僕,以極微弱的聲音傳遞訊息。
可他既然不敢聲張,賈玩便只裝作沒聽見,閉上眼睛探查著今日新得的那道黃光。
“除邪祟”!
這倒是個有意思的能力!
該怎麼描述呢?
大抵是一種類似於道門畫符的本事!
賈玩可以畫出具備特殊力量的黃符,就像去寺廟、道觀裡求來的那些開過光的平安符一樣。
區別只在於,賈玩利用“除邪祟”畫出來的符,真能起到保平安的效果。
普通人將其佩戴在身上,風邪不擾、火邪不侵、寒邪難襲、暑邪無憂、溼邪不犯、燥邪不生,這些都是醫書上常見的一些病灶源頭。
總的來說,利用除邪祟畫出來的符,可以讓人提高抵抗力,不易生病。
當然,對那些已經生病的人來說,卻是無法透過畫符進行救治的,須得老老實實去請大夫。
賈玩對這項能力是很滿意的,畢竟以時下的醫療水平而言,能不生病最好!
唯一可惜的是,這玩意很難給旁人證明其價值,不好變現。
就像神醫扁鵲所說:“上醫醫未病之病,中醫醫欲病之病,下醫醫已病之病!”
可縱觀歷史,上醫中醫總是籍籍無名,而下醫卻屢屢見於史書。
有了除邪祟的本事,賈玩現在就是個貨真價實的上醫,卻不能自證。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真是貪心不足!
有了這種本事,竟還一門心思想著撈錢撈名!
等出去後就該先多畫上幾張,給自己身邊的人都備上!
之後,他便又開始細數起,該送給哪些人。
五兒是身邊人,本就體弱多病,還一直在自己跟前伺候著,肯定不能少了她。
黛玉也是一樣,身體弱是一方面,心思又重,再加上今年剛剛北上,少不得還有些水土不服,自然有她一份。
餘下如小紅,與五兒一樣,若是單給五兒卻不給她,或也不好。
還有三春,同樣要考慮到。
至於再往外,似乎便不必上心了。
這種東西,本就不宜太多,若是人人都有,又豈能顯出珍貴?
跪足半日,天色已是極晚。
幸好月中的夜,有銀盤高懸,此刻照在雪地上,無需提燈,也依舊透亮。
賈玩回到綺霰齋後,甚是疲乏,也不考慮其他,草草讓人熱了些食物吃來果腹,便洗漱睡下。
轉過天去,族學重新開課,賈玩、賈環、賈蘭等,又照常去學堂讀書。
寶玉則被禁足,關在他自己院裡抄寫《儀禮》,榮國府內宅一時瞧不見哥兒,似乎都少了幾分熱鬧。
只剩三春和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