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副懶散模樣的羊皮裘老頭李淳罡,漫不經心地斜倚在馬車內的豪華搖搖椅上,看似隨意地透過車窗向外張望。
他那一雙原本犀利如鷹隼般的眸子,此刻正緊緊盯著與魏書陽老頭激戰中的未知甲冑人。
那甲冑人的眼神呆滯而空洞,彷彿沒有靈魂一般,但卻展現出一種無畏生死的瘋狂氣勢。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決絕之意,完全不顧自身安危,如同失去理智的野獸。
李淳罡觀察片刻之後,緩緩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悠悠然開口說道:
“依我之見,這個神秘的未知甲冑人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活人,而是一具活死人,又或是被人操控的傀儡罷了。
此等存在,通常被稱作符將紅甲。而且據我所知,這樣的符將紅甲共有金木水火土五種不同屬性。
它應該在皇宮那個首席宦官‘人貓’韓貂寺手裡嘛!”
聽聞此言,向來穩重淡定、處變不驚的徐鳳年不禁微微動容。
尤其是當他聽到“韓貂寺”這個名字時,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
冷哼一聲道:“哼!那個所謂的大內首席宦官‘人貓’韓貂寺,不過就是離陽老皇帝身邊的一條走狗而已。
想必此次這符將紅甲現身於此,定是受他指使,企圖趁著本世子游歷江湖之機行刺於我,好去向那離陽老皇帝邀功請賞。”
說到此處,徐鳳年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咬牙切齒地道:
“這筆賬,本公子遲早要跟他算個清楚,總有一天,定會親手宰了這條老狗!”
就在李陽聽到北涼騎兵統領正向徐大世子彙報之際,
他立刻集中精神,將心神完全敞開並全力感知著周圍的一切動靜。僅僅片刻之後,他便迅速地掃視完了四周的狀況。
果不其然,在距離他們不遠之處,李陽敏銳地察覺到一棵足有一人粗細的大樹後面,正躲藏著一個身影。
仔細一看,那竟是一名年紀約莫二十上下、面容顯得頗為陰翳且神情極其猥瑣的少年。而在這名少年的身旁,還站立著一個身穿著厚重甲冑之人。
此人面無表情,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然而,憑藉著李陽過人的眼力和經驗,他幾乎是在瞬間就辨認出了這個身著甲冑之人的身份,
如此一來,這位陰翳少年的主人是誰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毫無疑問,他便是離陽王朝趙家的那位私生皇子趙楷!
待到李陽完成了這番細緻的探查之後,他方才緩緩收回心神。
可誰知剛剛回神過來,耳邊就傳來了徐大世子那充滿憤怒與恨意、甚至可以說是咬牙切齒的聲音。
正當此時,一直默默立於一旁的李陽卻突然開口插話,並且以一種略帶調侃的語氣說道:
“呦呵!瞧瞧咱們的徐大世子啊,這火氣可不是一般的大呀!要知道,那‘人貓’韓貂寺可是能夠以指玄境的實力斬殺天象境強者的超級高手呢!而且還被讚譽為陸地神仙之下無敵手的存在喲!
所以說,如果想要殺掉他的話,恐怕得花費不少的力氣和心思才行吶!”
原本一襲白衣飄飄、風度翩翩的徐鳳年,直到此刻聽到李陽的話語之後,這才恍然驚覺自己剛才因為情緒過於激動竟然有些失態了。
於是乎,他連忙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和表情,重新恢復到平日裡那種冷靜沉著的模樣。
連忙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徐鳳年一臉狠厲地道:“竟敢來行刺本世子,此等行為簡直罪不可赦,與我北涼結下的可是死仇。
哼,我北涼的高手如雲,想要取他一個老太監的性命,易如反掌!”
然而,實際上這位紈絝子弟徐鳳年並不想透露真正誅殺“人貓”韓貂寺的緣由,
所以才隨口編造出這樣一個藉口來敷衍了事。
站在一旁的李陽自然心知肚明,但他並未戳穿徐鳳年的謊言,
而是面色沉靜地緩緩開口說道:“依本公子的敏銳感知,此刻在我們周邊並沒有這般厲害的高手出沒。
不過,在西南方向大約四五百米遠的地方,倒是有一個行蹤詭異、鬼鬼祟祟之人。
依我之見,此人極有可能便是這符將紅甲的主人。”
聽到李陽說得如此肯定,
坐在馬車裡的眾人紛紛將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窗外,順著李陽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他們看到在遠處一棵大樹的後面,正躲藏著一個看上去極其猥瑣的陰翳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