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鄭珣忽然饒有興致地問,“你是不滿我算計還是害怕我因此遇到危險?”
六皇子眨眨眼,雙唇緊閉,不願開口。
鄭珣眯著眼,扯著他袖子,一副他不說她就不罷休的樣子。
兩個人僵持了許久,最後,六皇子還是妥協了。
他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怕你遇到危險。”
鄭珣鬆開他:“哦……”
這次,不肯罷休的又是六皇子了:“你就這個反應?”
“沒有,就是覺得哥哥挺聰明的,這都能被你猜出來。”
她既是女子,平時又十分嫉惡如仇,更何況皇帝對她那麼好,誰能想到她竟然會悄咪咪地耍手段?
六皇子輕輕撇嘴。
他腦子一動,就能明白她的想法。
雖然她看起來十分無害,但是光看她下手的利落程度就知道她是個小壞蛋。
但凡認真注意注意,就會發現她做什麼都是別有目的。
明明是心機深沉、滿腹算計,但偏偏她做的事情大部分都看起來算是正義。
不過幸好,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對此也算接受良好。
“你不信他也正常,他如今還算年輕,但是歷史上年輕時候勵精圖治老了又犯糊塗的皇帝也不少,等他年紀漸漸上去,身體越來越差,難免多思多慮,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早做準備沒什麼不好。”
鄭珣沉默。
她其實有些意外,他竟然對她的本來面目接受得如此之快。
看到他眼裡真切的關切,她別開眼,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微不可聞:“放心,不會有那一天。”
六皇子沒有搭腔,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她的話。
片刻的安靜過後,鄭珣才重新看向他:“哥哥不怪我?”
六皇子怔怔道:“什麼?”
“畢竟,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猜測就去算計對自己很好的父皇,這件事聽起來不怎麼地道……”
六皇子失笑搖頭:“我更希望你保護好自己。”
鄭珣認真地看著他,似乎是在探究他的話是真是假。
平時對六皇子的依賴和親近這一刻消失無蹤,她審視的目光冷靜得幾近冷漠,讓人打心裡泛起一陣不適感。
六皇子面不改色道:“萬事小心,不論如何,哥哥總是站在你這邊的。”
他知道鄭珣以往的經歷,一個人成長的環境,總會限制那個人成長的模樣,所以鄭珣對他人的懷疑幾乎是刻在骨子裡的。
這沒什麼。
更何況,她有野心。
有野心的人若是不夠謹慎,不夠冷硬,那如何去爭?如何去搶?
就像父皇,他是一個明君,但是也絕對算不上一個好人。
所以他從來不在意這個,他在考慮的是另一件事。
在邁過心裡那個坎兒後,他身體日益好轉,雖說這輩子註定要比平常人羸弱,但是已經可以做許多事了。
他得儘快做點什麼,或者走入朝堂,或者建立自己的勢力。
雖然鄭珣很強大,但是他可不敢去賭。
不能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卻沒有幫她的能力。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忽然有些迫切。
沒再跟鄭珣多說,他匆匆告辭離開。
鄭珣一頭霧水。
不是,都要回太平殿,為什麼不等等她?
抱著疑惑,她回到太平殿。
然後,她就看到那個平時冷冷淡淡的六皇子竟然坐到了皇帝身邊,正在乖巧地笑。
鄭珣:?
不是,他在做什麼?
可能是看到病歪歪的兒子忽然好了許多,皇帝的心情也不錯。
於是,父子兩人說著話,氣氛十分和諧。
但這時候光幕上忽然響起褐國人煞風景的低語。
“我看這大雍的皇室不怎麼團結,我們可以試試從這裡下手,一旦成了都是功績。”
“你覺得挑撥誰?”
“這個六皇子不是受到皇帝關注了麼?那其他皇子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吧?難道他們不想當皇帝?”
“我覺得應該挑撥那個元嘉長公主……”
“你傻啊!一個公主而已,挑撥不挑撥的,能起什麼作用?”
“有道理,那我去太子那裡,你去那個二皇子那裡!”
兩個人對視一眼,拿起酒杯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