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地問:“如果我想不通呢?”
鄭珣眨了眨眼,俏皮道:“你猜?”
木大人:……
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答案。
對話到了這裡便意味著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兩人回到他們的雅間。
雅間內,新月已經吃得飽飽的,正坐在窗前撐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遠處,這一刻的她恬靜自在,只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幅畫。
木大人沒什麼胃口,鄭珣讓夥計把菜熱了熱,一個人把餘下的飯菜全吃了。
木大人和新月看著這一幕,莫名覺得頭皮發麻,總覺得下一刻鄭珣就要把他們這倆褐國人給吃掉。
鄭珣用了兩刻鐘掃蕩完一桌飯菜,然後才帶著他們去往下一個地方。
其實新月有點吃撐了,逛得也有點累,但是鄭珣說帶他們去看剛剛那對小姑娘將要去的書院,她就放棄了折返的打算。
幸好鄭珣沒打算虐待他們,知道他們兩個弱唧唧的模樣,一看就堅持不了多久,所以她還是安排了馬車。
書院在京郊,這其實也是鄭珣第一次去元秀書院。
主要是以前書院都沒有修整好,她去了也只能看到一個空架子。
待到了地方,新月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這裡就是你說的元秀書院?”
因為眼前的兩個建築實在是有些敷衍,稱不上簡陋,但也絕對算不上出色。
新月是有點懷疑書院對裡面孩子的認真程度。
鄭珣淡然道:“書院以後需要投入的地方還多著,銀子要用到刀刃上,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慢待這裡的孩子們。”
如今的書院就靠鄭珣封地收上來的稅和定國公府的家底撐著,鄭珣要用銀子的地方太多,定國公府家大業大,但是趙秀蘭心力放在書院後,怕是再難兼顧進項。
所以,為了長遠的未來著想,她們一向都是一個銅板分兩半花。
其實鄭珣覺得,大雍皇室可能真的少那麼點財運。
跟有毒似的,誰沾誰窮,連她都沒法避免。
書院才建好,尚未正式對外招生,但是,裡面已經有一些學生了。
隔著一片水田,東邊是東院,裡面讀書的都是小女孩。
西邊是西院,讀書的是小男孩。
不願去想那些糟心事兒,她邁步走向水田西面:“東院還住著一些女子,所以會大一些,我們先去西院。”
走進西院,就看到一排排寬敞明亮的課室,現在只有一間裡坐著幾個學生。
課室內有夫子正在講課,時不時也會有孩子朗朗讀書聲響起。
怕打擾到他們,所以鄭珣只帶著木大人和新月不遠不近地看了一眼。
木大人見到課室內的情景,訝異地道:“這些孩子……”
鄭珣語氣中帶著輕嘲:“一個家庭但凡有口吃的都不會丟到家裡的男孩,所以書院中的男孩大部分是有缺陷的。”
他們之中,甚至有許多稱得上是“奇形怪狀”。
書院剛起步,想招收學生並不容易。
這些孩子有的來自乞丐窩,靠著乞討混日子;有些來自亂葬崗,靠著偷吃祭品苟活……
說到這裡,其實鄭珣一直覺得這才是祭品的真正意義。
當有人走投無路連飯都吃不起的時候,他們可以去墓園看看,一座座墳墓前擺著的,是給亡者的思念,也是給生者的活路。
這些祭品但凡幫上一個生物,就能產生功德,而這些功德反饋到拿出祭品的人身上,就成了護佑。
在生與死之間,這些祭品撐起的是“善”。
話說回現在,鄭珣指著一個手腳都是反著的小孩:“他是趙院長從火架上搶回來的。”
因為長得太過可怖,男孩一直都被視作不祥,有一日村子裡有人倒黴死了全家,一腔怒火和悲傷無處發洩,就盡數傾瀉到男孩身上。
他們想燒死這個帶來災厄的“怪物”。
整個村子,只有那孩子的母親苦苦哀求。
倒也有人心生不忍,但是他們要一輩子住在這個村子,所以根本不敢得罪人。
趙秀蘭就是那個時候抵達的村子。
幸好經過那次柺子村的事情後,趙秀蘭出去救人都帶著一群侍衛。
整個過程算是有驚無險,最後,趙秀蘭把母子二人一起帶了回來。
新月抿了抿唇:“這裡其實修得很好,剛剛是我言語無狀。”
鄭珣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