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簿上面,五人的合照展示在女人面前。
“姐姐是說那天的事嗎?我不記得了,我再次醒來時是被朋友救走的。只是我的手機上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張和這些人一起的合照。實不相瞞,我這次來也是找姐姐詢問這件事的。我現在唯一能記得起來的就是姐姐你和黎簇一起來過我家。姐姐認識他們嗎?”
梁灣拿起手機,放大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個古怪的巨樹,上面被人搭建起了木梯架子,但是那些木架子上一些地方已經塌陷腐朽,有一定年代感。
周圍是黑漆漆的巖壁,映照不出一點光亮。
王蒙、吳邪、張雯、黎簇、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他們各自笑著,似乎心情很好。
梁灣甚至可以想象到當時的氣氛很是融洽。
那個陌生男人原本墨色的眼鏡被手機背後的光照亮,映照出對面漆黑一片。
這裡唯一亮的是五人,以及他們背後那棵參天巨樹。
梁灣往後翻,是剩餘八張連拍,應該是當時的人設定好的自動拍攝,再之後是一堆不同角度,各種樹木的照片,黎簇後背的影象、車內兩個人聊天的背影、後視鏡吳邪看過來的眼神、拍成長龍的車隊…
也就是說,除了他們,這個地方再沒有其他人。
突然,她猛地想起什麼,看向張雯。
“你也忘記了…同樣的病症…已經第三個了…”梁灣喃喃自語。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一點點也行啊,他們到底把你帶去了哪裡?”梁灣有些不甘心的詢問。
張雯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淡淡道:“我只記得你們來過我家。”
“之後呢?我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梁灣急切詢問。
“之後…”張雯沉默。
“之後他就把你們帶走了,帶走你的那個人叫吳邪。他們把你帶去了哪?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們都失憶了?”梁灣不死心,試圖用言語喚醒面前少年的記憶,但又要讓她失望了。
畢竟,張雯和黎簇都是裝的。
安逸這時適時打斷,他表情浮誇看向張雯:“誒呀!我的人剛剛查到,這個叫吳邪的跟這個吳山居有很大關係呀!雯子,要不過會兒一起去趟吳山居吧?或許能讓你回想起記憶也說不一定。”
張雯看著對面拉胯的演技,眼角狠狠的一抽。
沒理會朋友的耍寶,張雯起身:“既然姐姐也不知道,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安逸,我們走吧。”
“等等!”梁灣連忙叫住兩人。
張雯沒回頭,安逸停下腳步。
“梁醫生還有什麼事嗎?”故意用了敬稱,冷下的神色,隱晦的疏遠,安逸在暗示梁灣自己可沒有那麼好說話。
梁灣看著張雯走出門的背影愣愣出神,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要求對方什麼,她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沒有了。”
“那我們便不叨擾了,謝謝您。梁醫生,再見。”安逸禮貌疏遠的道別。
“逆行性遺忘症…”梁灣呆呆的走出辦公室,神色恍惚。
“逆行性遺忘症?真有人得這種病症?!”恰巧路過的一名醫生聽見,疑惑詢問。
“有,我見過,已經第三個了…”
出了大樓,盲眼感知偷偷跟過來的司機,張雯無聲地笑了笑與安逸相視一眼。
安逸晃了晃被做成胸針樣式的竊聽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揣進兜。
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在私聊裡繼續聊著計劃。
… …
“你這幾天,就給我待在學校裡,哪都不準去。”黎一鳴自出了醫院後就領著人來到了學校。
這期間黎簇一直沉默不語,也不搭理黎一鳴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站在班級門口,推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同學們,和一如往昔的一切。
他們看著黎簇的目光,或單純,或好奇。
這一刻,黎簇才感覺到與他們之間本質的隔閡。
他似乎已經回不去以前了。
“還愣著幹什麼呀?進去吧。還想讓你爸操心?”
那邊,蘇萬見黎簇回來了,開心的向他招手。
黎簇對其點了下頭,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
舒適安逸的環境,讓人不自覺放鬆。
黎簇手拄著頭,看著窗外平靜祥和的操場,靜靜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