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身形消瘦,在寧墨說完話之後張皇地看了媽媽一眼,發現媽媽輕輕點了點頭,這才被攙扶著走了進去。
走進工作室之後,那位母親掏出一個軟墊,放在沙發上,讓女兒坐下。
寧墨本想解釋諮詢室的沙發已經足夠柔軟了,她們進的這間諮詢室是配置最好的一間。
不管是保密性還是設施,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只是寧墨的眼神剛接觸到對面的母親,女人就像是心有所感一樣,急急忙忙抬起頭,眼神中還帶著已成習慣的熟練和絕望。
她磕磕巴巴地解釋道:
“不不是嫌棄您的沙發只是怕弄髒了”
小姑娘自坐下之後就低垂著頭,聽見媽媽的話,本應該害羞的年紀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是對這樣的情景已經習慣。
雖然她和媽媽為了安全幾乎從不出門,但只要出門,就會接受別人好奇審視甚至鄙夷的眼光。
每次媽媽都是那個鞠躬解釋的那個。儘管如此,換來的諒解也沒有多少。
女人坐在沙發上之後,看著寧墨善意的眼神,卻遲遲開不了口
她心裡亂得很,哪怕今天一時衝動,帶著女兒出了門,憑著內心的那點子所剩無幾的勇氣來到了寧墨的工作室,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網上說寧墨的工作室如何如何好既能治癒心理創傷,還能讓壞人得到懲罰。
但她甚至不敢抱任何一點期望女兒的情況她不是不知道,那麼嚴重的傷害,她不認為能夠被治癒。
而壞人壞人是得到懲罰了,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他已經被放出來了!
一想到這,女人又感覺心臟有些發緊,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她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回想,不要再去想了。
可還是忍不住想到女兒被發現受侵害的那一天
女人的呼吸很亂,身邊的女兒輕輕抬頭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再次低下了頭。
哪怕母女倆再相依為命,互相攙扶著過日子,也不過是像兩個溺水的人,自欺欺人地掙扎在生活的泥潭裡罷了。
安慰的話沒有意義。
寧墨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女人夢魘一般的思緒。
“你也需要接受心理疏導。”
女人先是一愣,緊接著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口中喃喃道:
“不,我不用,該接受治療的是那些惡魔!”
哪怕媽媽的情緒已經有些激動,小姑娘也沒有多少反應,興致缺缺地擺弄著茶几上的道具,並不抬頭。
寧墨見女人的狀態很難平靜下來,更容易刺激到小姑娘,於是將小姑娘安排在同一間諮詢室的隔間。
裡面是接受單獨諮詢的地方,空間是開放的,只有半截圍欄式的玻璃門,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間的情況。
小姑娘被媽媽勸說了兩句,就不吵不鬧地走了進去。
寧墨這時候也注意到,小姑娘的走路姿勢還有些怪異,褲子和上衣都有些臃腫,嘩嘩作響的聲音正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大佬,出於對諮詢者的尊重,我沒有掃描。不過她身上的,應該是尿袋】
女兒離開之後,女人深深地看了隔間一眼,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
子女受到傷害,最心痛的莫過於母親了。
尤其是她的女兒,事發的時候,她那麼小,那麼可愛,是二年級的小天使,老師和同學們沒有不喜歡她的。
但是自從那件事之後,女兒再也沒過過一天正常的日子。
她看著女兒平日裡乖巧活潑的小臉上再也沒了笑,反而多了一條長長的疤痕。
內心簡直心如刀絞,偏偏還要做出堅強的樣子,鼓勵女兒和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女人長出了一口氣,哪怕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沒辦法走出來。
“諮詢師,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被放出來了,被放出來了!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
女人掏出手機,手緊張地有些不受控制,試了好幾次才解鎖,將其中的一張照片拿給寧墨看。
“你看,他被釋放了!這是他的東西,這肯定是他的東西!”
照片中是一件藍色的男士內衣,破破爛爛,上面還帶著汙穢,被扔在了女人家門口。
那天早上,女人剛想把垃圾拿出門,就在家門口發現了這麼個東西!
當時她一直緊張的神經幾乎要繃斷,只想不管不顧歇斯底里地大叫。
但怕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