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帳裡一時鴉雀無聲,之前互相推諉的幾人更是止住了話頭。
聽出來說話者聲音的,都抬眼看向了寧父;不明就裡的幾人則都看向了太子。
至於太子,臉上也是難掩震驚之色——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剛剛帳篷外傳來的聲音似乎很是熟悉!難道?
寧父也冷了臉,雖然自家女郎有出息想報國是好事,但擅闖主營、窺探機密,傳出去也非同小可。
見太子還沒反應過來,他只能先發制人,粗著聲音喝道:
“還不滾進來!”
等寧墨進了主帳,太子也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自請要上戰場的女郎,果然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得不說,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太子心中也是百轉千回種種思量。
更是懷疑起了他遇襲背後有沒有寧家的手筆,但聯想起前因後果的種種,太子又下意識否定了這個猜測。
寧家慣來不是玩弄權術的世家,要不然也不會自寧家祖父戰死之後便一直備受排擠。
況且,若是真想拿自己做點文章,也不必將自己親女兒推出來做救世主的角色
想起之前和寧墨同行的那段日子,太子無論如何也難以將那般光風霽月的人物和陰謀掛上關係。
寧墨進帳之後,自然也看到了太子,微微拱手對他行了一禮,看在寧堅眼中更是生氣,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忙著打招呼!
“寧墨,你初入軍營我可曾告誡於你,軍中條例一律不得違反,如有違背,軍法處置?”
“回將軍,您的確告誡過我。”
“那你今天擅闖大營、窺探軍情,該當何罪?”
“回將軍,按軍法當斬。但兒願戴罪立功。”
“念你報國心切,又是初犯,只罰二十大板。先去領罰,再來說話。”
說實話,太子本想出言勸兩句來著,畢竟寧墨是他的救命恩人。雖然大營萬事由主將定奪,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主將打他恩人的板子。
但看寧堅和寧墨一問一答氣勢洶洶的架勢,太子連嘴都插不進去,兩人就已經將事情定了下來。
而後寧墨二話不說,轉身出了營帳,營帳外有士兵通報了一聲,而後便響起了“撲撲”打板子的聲音。
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肉痛,更別說是打在嬌滴滴的女子身上了。
營帳內有略微知道內情的也出言勸阻道:
“將軍,阿墨她也是想要為你分憂,何必如此上綱上線況且她還是個女兒,這要是打壞了身子”
寧父板著臉,臉色很是駭人,但還是擺擺手,示意旁人不必再勸。
不多時,寧墨已經挨完二十板子。周圍打板子計程車兵想要扶她起來,被她拒絕了。
實際上,打板子計程車兵雖然想要放水,但主帳裡那麼多大人看著呢,也只是悄悄洩了二成的力罷了。
因此板子打到寧墨身上還是有些疼的,她只能運轉功力護住皮肉,這才減輕了大部分的攻勢,只受了點輕傷。
見寧墨還能一瘸一拐地走進帳篷,寧堅又開口道:
“你是說,你要去緝拿叛徒?”
“回將軍,正是。”
“好。那我問你,帶多少人馬,待何時出發,有幾分把握?”
“一千人馬,亥時出發,八成把握。”
“哈哈哈哈。那你就去領一千兵馬,準時出發。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寧堅一開始說這些話,也存了幾分想激寧墨的心思。
女兒這些天一直待在兵營裡,雖然也提了幾個好點子,但長期下去於她和寧家都很不利。
女子擅闖兵營,能搏出幾分戰功也就罷了,如果只是擔任這種智囊的角色,長此以往必將遭人詬病,而他和寧家的威嚴也將不保。
因此,現在擺在寧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要麼明哲保身知難而退,選擇乖乖回家;
要麼越激越勇熱血當頭甚至戰死沙場。
從父親的私心來講,寧堅更希望女兒能明白他的苦心,在兵營見識夠了就早點回家。
但現在女兒有這般銳氣,他也不想攔著。正巧現在軍中無人可用,若是真能讓寧墨辦成,也算是振奮人心的好事。
若是不成反而遇難那也只能算他寧堅教子無方,帶來的苦果他也得咬牙受著。
見父女倆一問一答很是乾脆利落,營帳中的人一時都不好插嘴,就聽見他們三言兩語間將這麼危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