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淡淡地睜開眼睛,冷冷地掃了一眼,雖然是病中,但面對管母時,氣勢還是足足的。
“別,我可沒有你這門親。有事直說吧。”
管母想要拉著寧墨的手繼續套一套近乎,但看寧墨一隻手打了石膏,一隻手正在輸液,實在沒有空閒的手,只好作罷。
舔了舔嘴唇,管母嘖了一下嘴,又帶著熟稔繼續道:
“瞧您這話說的,咱們這門親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哪兒不算了!”
寧墨看了一眼自己打石膏的胳膊,直截了當地堵了回去:
“你兒子打斷我骨頭的時候,我可沒看見連著筋。要不打你的試試?”
管母搓搓手,因為是來求人的,也不好發火,只好把姿態放得再低一點。
“那啥小勳他才二十幾歲,您也是當孃的人,應該能理解我這當孃的感受。我保證,只要您這次高抬貴手,以後我一定教育好小勳!”
似乎怕寧墨不信,管母就差舉手發誓了:
“真的,我對天發誓,以後我一定好好約束小勳,再不讓他捅婁子,做這種錯事了!只要您這次放過他,我們全家都記您的恩情!”
寧墨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面對管母的說辭,眼中不起半點波瀾。
管母想了想,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只能肉痛道:
“當然,我們肯定會賠償的,該賠多少就賠多少,賣了車子湊一湊,也能有好幾萬。對了,還有曉雪,直接讓曉雪進你家門,啥彩禮房車也不要了,只要能放過小勳就行。”
寧墨本就對這事提不起興趣,要不是為了讓管勳受到懲罰,她何苦在醫院裡受這個罪。
如今因為管家態度不誠懇的三言兩語就將人放過,那也未免太菩薩心腸了。
見寧墨還是不說話,管母忍不住催促道:
“親家母,你發話,只要我們能滿足的條件,保準都給你滿足,真的,你就當我求你了,我給你跪下還不行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寧墨依舊沉默不語,甚至並沒有什麼觸動,彷彿求的不是她一樣。
更讓管母下不來臺的是,隔壁病床的大爺睡的正香,就連他陪床的家屬都在冷眼旁觀,壓根不幫自己說句好話求求情!
按管母的設想,正常的觀眾看到一個母親這麼低三下四去求人,總會生出點惻隱之心吧?
怎麼這一病房的人都這麼冷血!還有那死老頭,自己聲音都這麼大了,還打呼嚕打得跟抽風箱似的!
她也不想想,寧墨在病房裡住了快一個月了,大家因為什麼受的傷,家裡什麼情況,彼此早就一清二楚了。
更何況骨科病房流動性慢,沒幾天,幾乎所有骨科病房的病人都知道了寧墨受傷的原因。
為此還很是嘆息了一陣,老太太去談自己兒子的婚事,結果被打成重傷,這是造了什麼孽喲!
現在始作俑者找上門來,只會讓人更厭惡他們,更何況前兩次來醫院鬧的場景,還有不少人記著呢!
至於賠償,要不是大爺的兒子死死憋住笑,只怕會忍不住當場嘲諷起來:
賣車給人賠幾萬?!老太太住院以來,光手術費就十幾萬了,幾萬塊錢夠幹啥的!真有誠意,你怎麼不賣房子呢!
管母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一時也想不出別的詞,只翻來覆去重複那幾句,寧墨看她說夠了,才微微一笑:
“管女士,我住院這麼長時間,你瞭解過我的病情沒有?”
管母被這麼一問,也有些心虛,他們當時見調解不成,的確是撒手不管的,但這也不能賴他們啊
“親家母瞭解過了解過,你這不是在骨外科嘛,當時肯定骨折了,這怪小勳,太沒輕沒重了,我一定好好說他!”
寧墨微微抬起輸液的手,露出病號服下系在手腕上的絲帶,還帶著一種難以言喻滿懷惡意的微笑:
“所以說你還是沒了解過。”
“你要是瞭解過,就不會在這跟我磨嘰半天了。”
管母低頭看了一眼,那就是一小節紅絲帶,還有一個病號專門戴的腕帶,別的沒什麼特殊的。
絲帶?紅絲帶?管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想起來電視上天天放的公益廣告,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這?!”
寧墨略帶歉意地一笑,將紅絲帶露出得更加明顯,臉上卻分明是勝利者的笑容。
“搶救輸血的時候才查出來,是那什麼aids。”
管母驚訝地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