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消防員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但臨走之前還是不忘給寧墨標標準準敬了個禮,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心情:
“同志,真的很感謝你及時出手援助!我是西塘街第三支隊的!今天時間緊急,以後我一定帶著翔子當面去感謝你!”
翔子落地之後,寧墨也拉著女生下樓,連忙檢視一下翔子的傷勢。
所幸之前翔子被掛在三樓好一會兒,掉下來的時候又調整了一下,避免了要害部位和地面的直接接觸。
現在翔子雖然躺在地上,身下也有些出血,但並沒有致命傷,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寧墨藉著為翔子檢查傷勢的機會,封住了他幾個穴道,為他止了血。
翔子掉下來之後陷入了昏迷,寧墨在檢查他瞳孔的時候,又將準備好的藥丸塞進了翔子的嘴巴。
保險措施都做完之後,寧墨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的天道對她盯得很緊,因此她能在天道眼皮子底下偷偷做這些事情,目前看來還沒有引起天道的注意。
一直到將翔子送上醫院的救護車,被救下來的女生就一直在顫抖。
四周的人等到救護車走了之後,也都散的差不多了,該看的熱鬧都看完了,自然沒有人理會殘局該怎麼收拾。
身邊只剩下了寧墨一個人,女生好像終於卸下了防備,緩緩蹲在了地上,將頭埋在雙臂內。
她咬緊了嘴唇,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音,但身體還是控制不住生理性的抽噎。
直到寧墨蹲了下來,輕輕撫了撫她的背,說道:
“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聽到這句話,女生似乎終於忍不住了,抽抽嗒嗒了好一會兒,終於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
心頭的苦楚已經被壓抑了太久,在學校裡沒有人理解她,在家裡她害怕奶奶關心。
就算是在所有人都不認識她的地方,女生也會覺得總有眼睛在暗中默默注視著她。
在這樣壓抑的情況下,她幾乎整個人快要被憋瘋了。
可是就在今天。
她親耳聽見了那些流言蜚語,親眼見證了一群人是如何將她的生死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另外的人,又是如何不顧自己的生死想要拯救她。
今天如果寧墨反應再慢一點,如果那位消防員最後不是從3樓再次下落,她就會因為自己過失,害死一條鮮活的生命。
但是現在,她似乎怎麼也想不起樓下人惡毒的言語,好像那些話都被吹散在了風中。
她唯一記得的,是那雙緊緊拉著她,哪怕被咬了一口也不鬆手的手。
甚至那名消防員在被送上救護車之前,曾有過短暫的清醒。
他問的第一句話是——
“人救下來了嗎?”
她以為自己命如螻蟻,可是有人將她的生命看的比自己的還要重要。
此時此刻,在寧墨身旁,在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的辦公大樓樓底下,她終於無所顧忌地大哭起來。
為什麼——
這個道理,她要明白的這麼晚呢?
寧墨後來帶著小姑娘去了一趟醫院。
因為雙手的傷勢,她已經沒辦法親自開車,已經打了個車。
因為在路上的那場拉鋸,她的雙手已經血刺呼啦的一片,兩隻手的手掌心都已經被徹底磨爛。
現實生活中,要在瞬間抓住急速下墜的成年人,需要的不僅是迅速的反應能力,光是重力和摩擦力,就已經足夠將人的血肉劃爛!
如果不是黑瘦消防員也迅速過來幫了一把,憑著翔子下落的速度,就算寧墨最後能拉住人,手也已經是廢了。
而且很有可能那時候翔子也已經下落的差不多了!
女生身上也有一些擦傷需要處理,寧墨拿出隨身攜帶的繃帶,將自己的雙手隨意地綁了綁。
接著給指導員說了一聲,說自己有事先去趟醫院,需要請假,流程只能回隊再補了。
看著寧墨紫黑一片的手,女生的眼淚又差點沒控制住,惹得計程車司機一個勁回頭看。
寧墨只能頂著司機八卦的眼神,用包成粽子的手掌拍了拍女生的腦袋:
“不哭了,我這手還能用。”
聽著寧墨這還不如安慰的安慰,女生愣了一下,還是眼淚汪汪地盯著寧墨的熊掌,很是心疼地問:
“不疼嗎?”
寧墨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