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一次,她們為何會這樣大方。裙衫也便罷了,這些首飾又是為何?”浣珠也看到了那根珠釵,拿起來看了一眼,放下時不小心碰到一旁的手鐲。兩相碰撞,發出清脆的叮鐺響聲。
江朝朝回神:
是啊,這一次,她們怎麼會這麼大方?衣服也就算了,竟然連首飾也一起送來了。
左右,那些東西在包袱裡放著,外面那些人又看不見。如果只是不讓隨行的隊伍裡傳出一些對江唯不好的言論,也犯不著送這麼一套精美的首飾過來。
還是說,她們又謀劃起了別的什麼東西?
莫名的,江朝朝眼皮跟著跳了下。
她揉了下眼睛,始終覺得不舒服,乾脆闔目養神。
浣珠把那些首飾拂到一旁,仔細檢查那件裙衫。她不相信,二房的人會這麼好心。衣服是貼身穿的,萬一動過手腳可怎麼辦。
是以,她一邊檢查,一邊碎碎念。
“小姐,你說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管她為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又是衣裳又是首飾的,我們自然不能拂了嬸母和堂妹的好意才是。”
江朝朝始終閉著眼睛,老神在在,“況且,方才姚嬤嬤不是託你帶話給我了嗎。或許,當真是為了江家的臉面。”
浣珠沒有說話,神色莫測。
江朝朝感受到她直勾勾的視線,問:“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
浣珠倒吸一口涼氣,彷彿在驚訝她怎麼閉著眼睛也知道她在盯著她看。江朝朝無聲勾了勾唇角。
呼吸逐漸趨於平穩,浣珠又緩緩開口:“小姐,你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
江朝朝聽她這麼說,心裡咯噔一下。
眼睫輕顫,她漫不經心抬眸,看向浣珠,問:“哪不一樣了?”
浣珠搖搖頭:“小姐,我嘴笨,說不出為什麼。小姐明明還是小姐,可給我的感覺不一樣了。”
還有一句話,浣珠只在心裡想了想,沒有說出口。
以前的小姐,斷不會給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更加不會跟姚嬤嬤開口討要東西。
浣珠的視線,並沒有從江朝朝臉上挪開,妄圖看出她之所以做出改變的原因。可浣珠又怎麼能想到,眼前的人,竟是換了裡子呢。
江朝朝也在看著她。
也是,浣珠是她最為親近的人,又一心為她著想,怎麼會看不出她的變化呢。
忽然,她笑了一聲,問:“那浣珠,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之前的我?”
這一回,浣珠沒有任何猶豫:“喜歡現在的。雖然以前的小姐也很好,但過於隱忍了些。”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她們一個個變本加厲。
想起上一世自己的行事風格,江朝朝也有點怒其不爭。
她說:“與其說隱忍,不如說是怯懦。她們看不上我,連帶著你都受了不少欺負。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那般行事了。日後,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好。”
浣珠興奮點點頭,她很樂意自家小姐有這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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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汴京還有三公里的時候,車隊暫停,休整了差不多有一盞茶的功夫。車伕和護衛都離馬車遠遠的,女眷們則趁著這個時候,換衣,梳洗。
浣珠並沒有按照江朝朝所言換上箱籠中那件薰了香味的衣服,而是換了件自己的。
江朝朝倒是穿上了原本屬於江唯的那件清翠色的裙衫,浣珠又幫她梳了妝。因著還在生病的緣故,她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很是蒼白。
不知道為什麼,江朝朝腦海中浮現出舅父的臉。
江家進京這件事情,舅父一定是知道的。那他會不會派人悄然來打探訊息?萬一真的有人來,看到她這麼憔悴,豈不平白讓舅父擔心。
“浣珠,幫我上點胭脂吧。”
“好。”
浣珠從包袱裡翻出許久都不曾用過的胭脂,江朝朝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不仔細瞧的話,看不出病容。
她身著一襲翠色的衣衫,鎏金的首飾倒顯得不太般配,倒不如白玉質地的好看了。
可畢竟是她那位嬸母親自差人送來,如果她不佩戴,指不定她們又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亦或是做出什麼肆意的舉動來。
“哎。”
她無奈吐了口氣,手指在一堆飾品裡撥來撥去,心裡卻越來越嫌棄。最後,乾脆閉上眼睛,讓浣珠幫她全部裝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