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日升月落,四時有序,如輪轉不停的轉經筒,一眨眼,三千六百多個日夜悄然而逝。
嘉興陸家莊如今的莊主是陸展元的弟弟,陸立鼎。
十年前,陸展元在婚禮上被華山掌門割斷腿筋,此後不良於行,癱瘓在椅子上,只能任由人推著走。
就如同太湖陸家莊的陸乘風莊主一樣,成了殘疾人。不過聽說陸乘風莊主後來已能拄拐走路。
陸立鼎長長一嘆,三年前,兄長因憂思過度撒手人寰,死前叮囑自己,他有個大仇家會在今日來尋仇。
“二爺,門下來報,牆上出現了血手印!”陸立鼎的妻子陸二孃急匆匆走進來說道。
“來了!果然來了!”
陸二孃驚慌道:“究竟是什麼人啊?大哥大嫂已逝,竟還不放過我們家!”
“華山少掌門,赤煉仙子,李莫愁。”
“這、這……”陸二孃急的不行,赤練仙子的名號在這十年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她最出名的一戰就是八年前,一劍殺五人!
華山掌門林煥於十年前閉關,閉關時將華山所有事務交給師侄李莫愁。
原趙王府的高手沙通天等人日漸不滿,林煥在,他們不敢有意見,可是換成李莫愁這個女子他們就不服了。
終於在八年前的某一日,這些桀驁不馴的江湖人攛掇起來向李莫愁施壓,他們怕林煥提前出關,倒也不敢太過分,但是要李莫愁應允一些無理要求。
剛當了兩年的少掌門,華山眾弟子也想知道一個女子有什麼資格統領華山派。
李莫愁向五人約生死戰,在松檜峰廣場上,以劍絕三式第一式回頭無岸,一劍斬殺彭連虎、沙通天、靈智上人、樑子翁、侯通海五人。
此戰過後,再無人敢小覷李莫愁。她在次日便換了杏黃道袍,身後負劍,手拿拂塵。
李莫愁在江湖上的名聲亦正亦邪,她會隨手救人,也會隨手殺人。尤其好管閒事,遇到負心男人,不管任何人的苦苦哀求,必殺之而後快。
有時女方的哭訴埋怨被李莫愁聽見也是要殺人的,殺完後她還振振有詞:“對你不好的男人留著幹嘛?”
徒留女方家人哀聲哭泣,這夫妻雙方哪有不吵架的,可是李莫愁不管,她看不到還好,看到的絕不留情!
陸立鼎慘笑道:“你快帶讓兩個孩子避一避吧,待那赤練仙子來了,我與她說清楚,大哥大嫂已然去世,看她是否願意罷手。”
“避到哪裡去啊?若是她不肯罷手呢?”
“那我的命就給她好了!”
陸二孃不自覺淚流滿面,這時,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女孩,她是陸立鼎的女兒,叫陸無雙。
“爹爹,大伯和大伯孃的墳給人挖了!”
陸立鼎驚道:“什麼?!”他趕緊出去檢視,赤練仙子怎麼說也是華山少掌門,怎會做出挖墳之事!
另一頭,林煥在蒙古十年間跟著窩闊臺東征西討,消滅金國殘餘勢力,遠征西域,他這回是開了眼界了,原來人與人真有不同。
西征時,他看到不少白膚色,棕黃頭髮,綠眼睛的人類,有的還是藍眼睛!不過他們的血還是紅的,就是樣貌不一樣。
林煥戰功赫赫,獨領一軍,以合失大王的身份成為軍功第一人。窩闊臺對他極為欣賞,常說他類己。
正當林煥當蒙古大王上癮的時候,他忽然想起和李莫愁的十年之約,剛好此時蒙古打完斡羅思回草原休整,林煥找個藉口離開大漠,趕往嘉興。
此時的陸家莊黑煙滾滾,已陷入大火中。
林煥站在城牆上遠眺陸家莊,忽聽幾聲嘯叫,這是江湖中約戰之意,他聽了兩聲便認出是誰在叫。那兩夫婦沒在桃花島過逍遙日子,怎麼跑嘉興來了。
李莫愁提著陸無雙的背心疾走,聽見嘯聲本想應戰,忽然眼前一花,面前出現一個儒雅的中年人。
“師叔!”
“人家挑戰你呢,幹嘛不應?這誰啊?”林煥看著她手裡的小女孩。
李莫愁抽出陸無雙懷裡的半塊錦帕,冷冷道:“陸立鼎倒是有心機。”這是她送給陸展元的定情之帕,陸立鼎想以此換她心軟。
林煥道:“陸展元死了嗎?”
“死了,早就死了!可惜我沒能親手殺他!”李莫愁的語氣又是痛恨又是黯然。
“嘖。”林煥看著李莫愁,訝道:“怎麼穿成道姑啦?咱們華山可沒有出家的規矩。”
“師父說的對,天下男子盡是忘恩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