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煥讓弟子搬酒去朝英殿,然後親自請斗酒僧前來。
他的酒量只是正常水準,偶爾小酌,從沒喝醉過。內力深厚的高手可以逼出酒液,然而林煥不打算這麼作弊。
朝英殿正殿內,林煥問道:“比誰喝得多,千杯不倒?”
斗酒僧點頭應是。
“我要是贏了怎麼說?”
斗酒僧躊躇道:“林掌門想要什麼?”
林煥道:“少林易筋經。”
“不行!”斗酒僧快速拒絕,他想了想,說道:“少林絕學不傳外人,不過我自創的武學可以交出來請林掌門指點一二。”
“也行,但是我要加個條件,你贏了,九陰真經給你看,你要告訴我少林封寺的原因。”
斗酒僧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同意。
林煥微笑,不用內力作弊,他根本贏不了。要易筋經只是個藉口,他最好奇的就是少林為何封寺。
二人開始喝酒,一人捧個酒罈子,仰頭就灌,林煥灌到第三壇就不行了,他努力保持清明,可是看什麼都是重影。
“我……我輸了……大師,明日、明日醒了給你九陰真經。”林煥大著舌頭說完這句話,一步三搖離開朝英殿。
他用最大的毅力走回太華宮,進入寢殿差點摔倒,他扶著殿門口的花盆,思緒停滯,腦中最後一個念頭是:以後一定作弊!
另一邊,梅超風處理完華山論劍結束後的事宜,四處找不見林煥人,問弟子,弟子說掌門喝醉了。
“……喝醉?”梅超風轉身往太華宮走去,到門口就聞到濃烈的酒氣,她抬手敲了幾下門,無人應答。
梅超風輕輕推門,門開了,林煥幾乎是一瞬間出聲:“誰?”他眼神渙散,放鬆下來,笑道:“是你啊……”
“你輸了?”
“嗯……”林煥晃悠著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你來的正好,幫我寫一份九陰真經……怎麼忘了多印幾份呢……”
他往內殿走去,咕噥的聲音越來越小,梅超風聽到內殿砰砰相撞的聲音,腳步遲疑了一下,來到書桌前。
她一邊磨墨一邊聽內殿的動靜,良久未有聲響。梅超風磨完墨,腦中胡思亂想:他不會醉死過去吧?
林煥歪頭倒在床榻上,模模糊糊感覺有人接近,那人的氣息很熟悉,他放下警惕之心。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林煥好像聞到她身上清冷的梅香。迷濛中,臉上似有溫熱溼潤的觸感,不等林煥仔細感受,伴隨著一聲輕笑,一根微涼的手指按在他眉心,直接把他戳個翻身。
林煥閉著眼睛,醉意上湧,暗想幸好他把梅超風指甲剪了……然後徹底睡了過去。
梅超風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手指動了動,剋制住抬手的動作,抿了下唇,回到桌案前。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她手腕顫抖,把這張寫廢的紙團起來,靜下心重新寫。
〔其意博,其理奧……〕那個奧字停頓太久,成了一個墨點,第二張又廢。
〔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梅超風凝神揮墨,腦中突然想起林煥和一燈大師的談話。
先天功不是隻有童子能練,但只有童子能將先天功練到頂級。
梅超風筆鋒停頓,墨跡暈染到後面的紙張,她想起師父黃藥師還有賊漢子陳玄風,她這一生,沒有一件事可以依憑自己的心意選擇。
離開桃花島,與陳玄風流落江湖,最後萬幸,瞎眼復明,再回師門。
有救自己於危難的師父,有不離不棄的陳玄風,有林煥這個……摯友。
有喜有悲才是圓滿,知足方能常樂。她拋去所有糾結猶豫,重新換了一張紙,這次,她沒有一絲停頓寫完了九陰真經。
天光乍亮,林煥從宿醉中醒來,他活動著身體,拿走書桌上的九陰真經。
林煥來到朝英殿,斗酒僧從入定中睜眼,他把九陰真經遞過去,笑道:“大師好酒量,這是經書。”
斗酒僧自謙道:“林掌門過獎,其實是貧僧使詐。”
“無妨,贏了就是贏了。少林封寺一事……”
“唉!”斗酒僧嘆了口氣,表情哀傷,說道:“此乃本派禍事,少林香積廚有一位火工頭陀,監管的僧人脾氣暴躁,對那頭陀拳打腳踢……”
林煥聽愣了,竟是一個燒火的頭陀不滿被打,偷學武功,然後在一次達摩堂大校的時候連敗九人,出手狠辣,九人被他打的缺胳膊少腿。
“達摩堂首座苦智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