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風精神超前,要是惡意對著她本人,她肯定能察覺出來。
“惡意?想殺之而後快的那種沒有,只有微弱的不滿。”
“這樣啊。”林煥稍微放下心,裘千尺心有不滿很正常,他受公孫綠萼所託保下公孫止,裘千尺當然不高興。
“前輩,你怎麼了?”楊過不明白,怎麼話說一半就不說了。
“哦,沒什麼,我說歐陽鋒當初用的蛤蟆功也不好看,你不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噢。”楊過聽出搪塞之意,但他聰明,前輩想說就會說,不想說他問也問不出來。
接下來,林煥頻繁關注裘千尺,待看到她三番幾次望著郭芙的眼神,他終於確定裘千尺的惡意是對著誰了。
想不到他隱瞞裘千丈的死因,卻不知怎的還是被裘千尺發現。
到林煥現在的身份地位,他用不著徐徐圖之,也不想慢慢感化,直接問道:“裘蓮花,你知道你大哥是怎麼死的嗎?”
裘千尺心中一驚,冷冷道:“怎麼死的?林掌門不是說不清楚嗎?”
“之前忘了,現在突然想起來,不成嗎?”林煥毫不客氣。
石廳內頓時肅靜下來,眾人不明所以,怎麼這兩人忽然敵意這麼大。
“你從哪得知裘千丈死於郭靖黃蓉之手?”林煥沒有給她裝傻充愣的機會。
“啊!”郭芙失聲驚呼。
裘千尺呼呼喘氣,她本想等這些人走了之後派人暗中跟隨,只等郭芙一落單就把她抓回來威脅郭靖夫婦。
她已看出來這女孩功夫不怎麼樣,根本扛不住自己一枚棗核釘。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裘千尺恨恨道。
“仇怨這東西,有的能化解,有的不死不休,你是哪種呢?”
不等裘千尺說話,林煥又道:“我救你,只因為當時的你,讓我想起一個遺憾之事。可說到底,你和公孫止是死是活與我何干?”
“那我大哥就白死了嗎!!!”裘千尺厲喝出聲,她這一下用上全部內力,郭芙等幾個小輩感覺腦中一暈,煩悶欲嘔。
林煥道:“你想報仇?可以啊,只要你能衝破人情阻礙,誰也擋不住你。這兩位武家小兄弟是南帝徒孫,按照輩分,他該叫你二哥一聲……師叔還是師伯?你二哥和武三通平輩。”
“親連著親啊,你殺一個,一堆人找你復仇,你想想那是什麼樣的場面!別以為就你自己委屈,委屈的人多了,法外可逍遙,人情難躲!”林煥說著,往梅超風臉上望了一眼。
明明能隨手捏死柯鎮惡和郭靖,梅超風因著師父和小師妹的緣故遲遲不能報仇,她心裡不委屈嗎?
張阿生死在陳玄風手裡,江南五怪死在歐陽鋒和楊康手裡,歐陽鋒他們打不過,楊康還是郭靖的結義兄弟,真的細數下來,哪個心裡不憋屈啊!
打打殺殺落了下乘,江湖講人情,古今皆如此!
林煥道:“要不然這樣吧,把那些人都叫過來,一起說清楚,比武也好,談條件也罷,冤家宜解不宜結,說開了,省得你一直惦記,影響綠萼。”
公孫綠萼已正式拜師,林煥叫她名字而非公孫姑娘,便是在給裘千尺提個醒。
裘千尺果然動容,她陰謀抓人的計劃被戳破,再想下手也難了。
林煥所說都是按江湖規矩來的,但凡兩方起了恩怨,要麼找中間人調停,各自劃下道來,要麼不死不休,戰到對方死絕。
當初梅超風孤身去大漠,因為她眼瞎,馬鈺和江南六怪才能裝成全真七子嚇退她,約定好,他們放梅超風走,柯鎮惡發誓不再找她麻煩。
至於後來為什麼又打了起來,那純屬是冤家路窄,但打歸打,梅超風也沒下殺手。
裘千尺思之再三,說道:“好!就讓他們都來!我大哥不能白死,一定要有個說法!”
“沒問題,我這就通知郭靖和武三通,叫他們把南帝和裘千仞找來。”
裘千尺深吸一口氣,道:“就這樣吧,你們自便,抬我回房。”她對身邊的侍童吩咐道。
至於他們會不會跑了,裘千尺沒有這個擔心,那幾個小的敢跑,林煥就敢把他們抓回來,否則他這個天下第一面子往哪擱?
裘千尺混過江湖,對這些並非全然不懂。
石廳內一干人等面面相覷,郭芙小心翼翼道:“林伯伯,那我、我先回襄陽?”
“不用,我發個飛信過去就行。哦,你們不用怕,在這住幾天吧,放心,你們的命我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