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煥望著石碑上的刻字，他替完顏洪烈父子收屍，將他們葬在牛家村故地，怕完顏二字惹出額外風波，只能刻顏烈的化名。
楊康更是連名字都沒有，一個顏烈之子直接把他楊家後人的身份抹掉。
“師姐去世的時候，我耗費不少靈力儲存她的記憶。那日重走時光長河被元君抓個正著，很意外，元君那樣高高在上的神，竟然會幫我……”
“師父留下一縷殘魂，在禁地等我、勸我。她是師父，又不是師父，她不願保留曾經的記憶，不想記得王重陽。”
“即使她們能夠重歸人世，可是她們不記得彼此，也不記得我，更不記得曾經發生的事。我會想，那個救我性命的師父，撫養我長大的師姐，還是不是同一個人……”林煥說到最後，忽然感覺他一直以來的堅持是那麼可笑。
“與你有關係的人，身上沾染因果，她們不記得你，卻仍然是你熟悉的親人。”
林煥訝道：“誰告訴你的？”
“你大概是在人間待太久了，忘了自己是什麼。”
林煥沉默不語，伸手牽住梅超風，一個瞬移法術，二人從杭州直接出現在華山朝英殿前。
與此同時，天空中出現一個黑點，然後越來越大，伴隨著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金雕站在林煥身側，不停用腦袋蹭他的手。
“老金，你還沒死啊。”
“咕！”
林煥仰頭望著雕像，笑道：“是啊，待太久了，前面有傷不敢用法術，後面禁靈用不了。縱然凡人觸碰到武道的盡頭，又哪比得上神仙的一根指頭。”
梅超風剛準備屈膝下拜，林煥穩穩抓住她，說道：“不用跪。我不曾跪過你師父，你也不必跪我師父。”
“長輩，沒關係吧。”
“不必。”林煥語氣堅決。
金雕繞著兩人不停轉圈，銳利的雕眼來回掃視，乍一看去，竟有些人性化。
“以後跟著我吧。”林煥拍拍它的腦袋，之前怕老金跟著自己太憋屈，因為不能用法術的他，只會讓這個天空霸主變成籠中雀。
現在不一樣了，林煥再沒有任何掣肘。
“咕咕咕咕……咕咕咕！”金雕連續叫了好幾聲。
“咦？你說你知道我師侄的隱居之地？”
“咕咕！”
“正好，我們去看看！”林煥和梅超風坐上雕背。
金雕展翼，一個猛子直衝天空，雕鳴清脆又歡快。
兩人在高空中俯瞰大地，金雕一直往南飛，過陝、黔、川直入雲南境內。
林煥看著地上連綿不斷的雪山，道：“這是通安州附近的神外龍雪山，她們在這裡隱居？挑了個不錯的地方嘛！”
梅超風道：“不知道一燈大師有沒有親眼見大理國滅。”
“那幫老傢伙動不動就活一百歲，沒準一燈大師臨老還經歷亡國之痛呢，不過他早早的就出家，應該也不在乎滅不滅國吧。因為一個瑛姑，不顧大理臣民百姓。啊，還有，大丞相的後人也不咋地，朱長齡……唉！”
梅超風問道：“那個武烈呢？”
“黛綺絲從武烈父女口中逼問出謝遜和屠龍刀的下落，把他們折磨一番，但是沒殺他們，不知道是回崑崙山了還是去哪了。”
金雕俯衝下落，停在一個雪谷入口處。
林煥雙目遠眺，高山之上白雪皚皚，山腳處鬱鬱蔥蔥，山谷內有幾條清澈的河流湖泊，湖水呈藍綠之色，美不勝收。
“好地方啊，走，我們進去看看。”林煥示意金雕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