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輩子便好了。
但是她知這只是妄念。
心裡告訴自己,仇恨未報,迷題未解哪有空這麼嘰嘰歪歪傷春悲秋的,主動開口打破寧靜:“那些孩子失蹤的事,會是什麼人乾的?”
話落便見蕭策皺了眉,心裡又懊悔自己不應該多嘴添上這一句,趕緊拿了手爐遞給他。
蕭策握著她遞過來的手爐,垂眼道:“不知曉,只是覺得奇怪,這麼多孩子一起失蹤,這樣的事,我朝還從未聽過。”
“帶走這麼多孩子瞬間就被發現了,說不得是孩子自己跑出去玩了。”
蕭策笑了一聲說:“出去玩不同父母說上一聲?就算是一個兩個怕爹孃不同意不說,總不會所有的孩子都不說吧。”
他說著語氣越冷:“估摸著是有人趁著夜色將孩子帶走了,關鍵是要帶走這些孩子做什麼。況且正如你所說的,帶走這麼多孩子一下便被發現了,風險極大。就算是要帶著出城,城門雖然不管,但是每夜都有當值的人看著,那麼多孩子一下帶走,也覺得易事。”
蕭策說著便見冷明珠盯著自己看,心中一跳,立即問:“你盯著我看做什麼?”
一下被發現,冷明珠摸了摸自己鼻子說:“只是覺得你和往日裡有些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就是對這件事情格外的熱情,若是往常……你定會說少管閒事。”冷明珠說。
蕭策聽了未曾說話,只是想了一會,將手爐放回桌子上,懶懶道:“其實也並非是與我無關的閒事,”他眼睛看著窗框,緩緩說,“我幼時也被人擄走,之後我就再也不能如常人行走,這次的事……興許與我那時一樣……”
他聲音越來越低,搭在膝蓋上的手也輕輕揉了揉。那時候鑽心剜骨一樣的疼痛現在回想都讓身上陣陣發冷,興許是開始在雪地裡走了許久,寒冷刺激到了裡面的蠱蟲,蕭策覺得有點難受。
“去叫廚房把藥煎上一幅,我膝蓋有些難受。”
冷明珠聽了立即吩咐了人,又回到蕭策身前問:“難受得厲害嗎?可要叫大夫上門來瞧?”
“不是很厲害,普通的大夫來了也沒甚作用,等著過幾日梅夫人無雙他們過來了看看便是了,”蕭策說罷,見冷明珠仍舊擰著眉,給她那垂頭喪氣的的臉上又添了一份傻氣,便笑了一聲道:“怎得我難受,你倒顯得比我更難受?”
冷明珠看著他,一言也未發,伸手將他臉頰側的散發挽到了耳後。
“你吃藥前肚子裡要墊點東西,我先去給你端點東西來。”冷明珠說了這句,起身往外走,臨出門的時候卻又折回來,拿著一邊的薄被搭在了蕭策的腿上。
“不要涼到了。”
蕭策等她出去了,突得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搭在膝蓋上的手揉了揉,等著一陣的痠疼過去,卻又嘆了一口氣。
這麼些年,蕭策只認人心難測,但是別人想什麼他都能猜到,並且加以利用。
而如今這麼好懂的心思,他不知該不該懂,該怎麼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