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冷明珠怕還是不知道這個地方,她憑著記憶中路走,沒過多久便看見陶家山莊。
回憶起滄海宗血洗那日,師父唯恐背後下手之人還有埋伏,催著自己趕緊離開。而自己當時腦子裡也是一片混沌,便聽著師父的話折斷了師弟妹們的劍,然後放了一把大火將自己長大的地方燒了個乾淨。
現在想來,當時太多蹊蹺未曾好好調查。在陶家山莊,她明顯看出陶庭的狀態是藥物或是別的原因才發了狂,如此狀態與她同門那時非常相似,可能下手之人也是一樣的。
但是同門的屍體已經被大火燒成灰燼,便是冷明珠現在想查也沒有地方可以查,所以只剩下陶庭的屍體這一條線索。
雖然現在她也不能肯定是否會有所發現,但這是冷明珠現在為止唯一能確定與那日有關的線索,她不得不抓住。
陶家山莊此時大門掛著白綢,連著前幾日如白晝般的燭火也少了許多,這樣反而是更方便了冷明珠行事。
她在隱在莊子陰影中,時間有限,她需要快些找到停放陶庭屍體的地方,然後在天亮之前趕回客棧。
冷明珠心中急切,只求著屍體還未入殮,若是放進棺材裡下了釘,她可真是要做撬棺材板子這種損陰德的事兒了。
冷明珠憑著記憶一路朝著莊子中間趕過去,等又過了一個迴廊終於到了停靈的地方。
只是她還沒高興多久,一眼便看見那黑色的棺木前跪著一人。
冷明珠緊蹙眉頭小心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她眯著眼睛仔細分辨,才確定跪著那人是陶飛光,這會兒他身著孝服,跪在那裡更顯得形銷骨立。
幾日之內親人幾乎全死,尤其是父親更是手刃幼子而自戕身亡。冷明珠聯想之餘心中不免有了兔死狐悲之情。
陶飛光跪在那棺材前的軟墊上,後背微微顫抖,像是在哭又像是馬上要暈過去一樣。這時院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院中冷明珠將自己藏得更深,只見平日跟在封正陽身邊的那個徒弟這時邁進門來,他手上一手提燈,還一手提著一個漆木盒子。
封斂將燈放在門口,提著食盒進了正廳,他先是跪在軟墊上衝陶婷棺材行了禮,這才衝跪著的陶飛光道:“立亭,你兩日粒米未進,稍微吃些東西吧。”
陶飛光搖搖頭,他眼睛看著燭火太久,一閉上便流了兩滴眼淚下來。
封斂見了嘆了口氣,拿了帕子幫他擦掉:“你倒是說說,怎的你將那些下人都趕去休息,自己卻在一個人在此死撐,假若你父親見著你這樣,心裡又要如何想,你叫他如何才能安心?”
陶飛光悽然一笑,語帶苦澀:“靜言,我知你一片好心……”
封斂見他又要哭,只得打斷他話頭,好說歹說才勸著已然撐不住的陶飛光往後頭去休息。
冷明珠等著兩個人走遠,確認這裡再沒有別人,才從院子的暗處走出。
堂中停著三副棺木,兩副長一些是陶庭夫婦的,還有一副小一些,一看便知是那陶二公子的棺材。
她原以為這棺木已經下釘,心裡已然判定今晚要空手而歸,可等走近了卻見著棺材似乎還未封上。冷明珠心下一喜,伸手使力將那棺蓋小心推開。
可她推開一寸探頭往裡看時,卻才發現這棺木裡面居然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