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策換了臉色,冷著面看著冷明珠:“你若真有能耐,何必一身血地半夜跑到我莊子門前叫門。若是你在別的地方被人擒住,手上還拿著蕭傢俬印信件,別人會如何想?”
冷明珠一時無從解釋,便又沉默下去。
蕭策看著她這樣,心裡又是厭煩又是惱怒,反手便將茶杯砸在了地上,一時房裡的丫鬟小廝都跪了下來。
“如果不是老太太來了信叫我留住你,當天我就把你交出去,換那通緝榜的五百兩銀子。”
原本蕭策看祖母信上說的,以為冷明珠是個成事的,結果現在看來不過也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玩意。
冷明珠沒想到這人如此陰晴不定,趕忙開口解釋:“貧道只是不想牽扯瓊陽山莊。”
蕭策嗤笑一聲:“你真以為是我祖母看你們滄海宗可憐?不過是看著我祖父的面子,給你們滄海宗留個能喘氣的罷了。”
“正是如此,那貧道更不能讓蕭莊主牽扯其中。”
“晚了!”蕭策拍桌道。
冷明珠愣住,忙問怎麼了。
蕭策抽出桌上一張拜帖扔到她面前:“十里八莊的餓狼聞著你身上的血腥味正往我這裡趕呢。”
他看著冷明珠厲聲質問:“冷明珠,滄海宗究竟是不是你屠的?”
冷明珠看著那拜帖上的名字,眼前黑了黑,身上止不住的發寒。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是我,是我殺的......”
滄海宗上下三百二十口人命,皆喪於本派弟子之手,何其可悲。
冷明珠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火蛇嘶鳴鮮血沸騰。她忍著耳鳴朝坐在軟榻上的蕭策看去,苦笑道:“是我殺的,蕭莊主又要如何處置呢?”
蕭策本來只想激她一激,讓冷明珠吐出點東西來。畢竟滄海宗就跑出來她一個,真相是如何也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卻沒想到冷明珠給了他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當真是她動的手。
“為什麼?”
“同門們自相殘殺,我也不知為何。”
房間裡沉默了一會,蕭策抬手一揮,底下跪了一地的人才敢站起來,接著便有一杯熱茶送到了冷明珠的手邊。
“有沒有頭緒知道是誰做的?”
溫水入喉下喉頭翻滾的腥甜,冷明珠沉默搖頭。那時她頭腦混沌,再清醒已是泡在山溪裡,身後有人追殺,哪裡顧得上去想其他。
“那你便先住下吧,老太太過幾日便回來,到時候自有她的決定。”蕭策幾句話便安排了冷明珠,復又恢復了那副懶散的樣子。
冷明珠看著那請帖,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我亂寫的,”蕭策衝她促狹一笑:“拿來嚇嚇你。”
蕭策雖然跟她頑笑,卻把冷明珠的劍留了下來。
冷明珠一千一百個不情願,但蕭策真的想要,自己也是留不住,只能咬牙借了。
只是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最後被侍女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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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冷明珠走出院門,蕭策才把劍遞給了那個先前奪劍的婢女:“紈姐,你去把這劍打斷了,看看有什麼古怪。”
紈曲領命抱著劍剛剛走了幾步,又被蕭策叫住。
“記住別讓冷明珠發現了,動作小心點。”
紈曲點頭離開,蕭策視線又回到那張拜帖身上。他盯著拜帖出了會兒神,過了一會又當垃圾扔到一邊。
來就來,好像送了拜帖自己就一定會見一樣,都多大的臉子。左右不過是同人假模假樣虛偽一番,雖然事不重要,與蠢貨打交道卻讓人頭疼。
蕭策想著心裡又埋怨了一次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