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也放好,就見蕭策抬頭盯著自己看,一句話也不說。
“怎麼了?”冷明珠摸了摸臉,心裡奇怪。
蕭策動了動被子道:“昨夜我喝了酒,身上沒力氣,手抬不起來。”
冷明珠一聽他身上沒力氣,還以為是宿醉,有些著急:“頭疼不疼?要不要叫廚娘煮些解酒湯來?”
“我頭不疼,解酒湯就不用了。”蕭策見冷明珠當真了,便伸手從被子裡出來準備端著碗喝湯。
冷明珠見他端碗的手有些抖,連忙接過道:“我來餵你吧,要是灑了就不好了。”
聽她如此說,蕭策心滿意足將手收回去揣在被子裡。
等著他喝了幾口喂的湯,便又衝著一邊的菜抬下巴說要吃。等著冷明珠陪他吃完這頓飯,手已經是有些酸了。
等她收拾碗筷時,看那人裹著被子靠在靠枕上犯食困,這段逆來順受的呆腦子才終於動了起來:
他十九,我十七。他是男,我是女。
他收留了我,做我主子讓我做他護衛。
護,保護。衛,守也。
護衛好像不用端茶送水,摟摟抱抱吧?
而且主子也不會為護衛擦眼淚,說好聽話哄著吧?
這江湖關係真真複雜,男女不講大防,護衛勞同牛馬。
冷明珠腦子燒了,最終得出以上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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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進來給蕭策梳髮,冷明珠手背在後面悄悄給自己捏了捏,回神開始想正事。
她轉頭看著外面天色正好,便想問問要不要抱去在外面曬曬太陽。
若是他心情好些,自己接下來的話也更好說出口。
院子裡的躺椅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墊子,上面還加了一層皮毛。蕭策躺在上面曬著太陽就有些犯懶,他眯了眯眼睛看著坐在一邊的冷明珠,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上去傻氣又好笑。
自己吃飯折騰了她一會,現在倒是也不介意聽聽這個呆子要說什麼。
“想說什麼就說。”蕭策出聲道。
冷明珠正想著要如何出口,見蕭策給了她話頭,便站起來走近了道:“我……我想去陶飛光那裡一趟。”
“為什麼?”蕭策皺了眉抬眼看他。
冷明珠想了想,老實道:“有些事情一定要問明白,不然我實在寢食難安。”
“寢食難安卻也見你胖了。”
冷明珠一時不知如何接話,便又聽見蕭策問:“你今日能回來嗎?”
“這個……”
蕭策依舊問:“那明日呢?明日能回嗎?”
冷明珠嘴幾張幾合都未能發出聲音,最後只道了一句不知。
“那你去吧,過年前回來就是了。”蕭策說完擺了擺手,叫她現在就去收拾。閉了眼也不想再看她。
冷明珠應了一聲,又站了一會才離開。
伺候的小丫鬟臨走時得了冷明珠的吩咐,便挪了幾步離蕭策近了點。不知過了多久,便聽見蕭策嘆了一聲,小丫鬟連忙喚了一聲:“莊主。”
“她走了?”蕭策問。
小丫鬟應了聲是。
“她走了,紈曲也不在,現在就我一個人了。”蕭策從榻上坐起來,抱著自己的被子蹭了蹭,眼睛盯著一處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候院裡落了一個黑衣人,他先行了禮,而後道:“莊主,相爺送了話過來,邀您今日酉時碧堂水榭一聚。”
蕭策聽了沒說話,半晌才道:“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
等著暗衛走了,蕭策突得笑了一聲,說:“我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