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在圖紙上輕輕一圈。
“西境?”袁繼鵬有些驚訝,“你要動慕紹?”
慕家歷代執掌北境,在軍聲望極高,絕不亞於沈家,況且這慕紹乃是赫連玦的表兄,要動他只怕比嚴家還要難上百倍。
“他還用我動嗎?”顧望之歪著腦袋看向袁繼鵬道,“慕紹駐紮北境多年,你以為是何為突然回了京?”
“為何?”袁繼鵬問道。
顧望之雙眸含笑道:“自然是因為,眼下他控制不住西面的形勢了唄。”
她也是無意間聽到慕紹和赫連玦之間的談話,這才知曉其中緣由。
“啊?”袁繼鵬驚訝道,“慕家執掌西境多年,不應當啊。”
“你是文臣,對這些自然不懂,”顧望之伸手對蔡京笑道,“來來來,有請我們武將世家的兵部侍郎蔡大人為諸君解惑。”
蔡京聞言,無奈地搖頭笑道:“什麼武將世家,不過祖上任過幾個五品督衛,拿出來取笑罷了。”
雖是這般說著,卻也將五國的地圖鋪在桌上,解釋道:“如今漠北,南楚,東陵,西燕,大渝五國鼎立。而南楚國土大體呈縱勢,東西有涇河自西燕穿大渝、南楚、東陵而過至東海,南北有邢江自漠北而下穿我國至南海,四周北臨北漠,東接東陵,西靠大渝。其中以西境國線最長,南北綿延近兩千裡。”
“五國地勢圖嘛,這個我知曉。”袁繼鵬搶著說道。
蔡京看了他一眼,又道:“五國以南楚和大渝國力最盛,北境自古以來雖戰事不斷,也大多數輸贏相當,不曾出過什麼大的岔子。”
“可宣皇執政後期,暴虐無道、濫殺朝臣,而後又是黨爭不斷,連逢大災,自陛下登基以來南楚便早已呈江河日下之勢。”
“大渝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這十年來對北境愈發侵擾,慕紹明裡暗裡也吃過一些敗仗了。他掌管偌大一個西境,如今也是西南西北照看不暇,此次回京是向赫連玦求援來了。”
“原來如此,”袁繼鵬恍然大悟道,“不過眼下武安侯愈發年邁,執掌東境也逐漸力不從心了,幸虧是那東陵地小安分,不然也又是事端。這王爺眼下還愁沒人接替武安侯呢,哪裡拿得出人去分管西境,難不成他要王爺親自領兵啊。”
袁繼鵬這話雖是打趣,卻也讓蔡京挑了挑眉道:“你別說,你還真別說。也虧得是我年長你們幾歲,聽過一些事蹟。你可知大渝這幾年明知我南楚國立漸衰,卻仍不敢舉大軍出擊,只敢小打小鬧,卻是為何?”
“因為赫連玦。”顧望城暗了暗眼眸,低聲道。雖然他十分不願意承認,可赫連玦早年,的確是戰功赫赫。
“正是!正是因為赫連玦!”蔡京一拍手,神色間還略有幾分欽佩。
“啊?”袁繼鵬愈發摸不著頭腦了,“因為攝政王?”
蔡京雖對赫連玦為人處世頗為厭惡摒棄,可在行軍打仗方面卻不得不承認,他和他父皇宣帝一樣,乃是千古一見的用兵奇才。
“莫約是十四年前,正逢西境之亂,大渝主帥領百萬雄兵沿涇河而下,大破慕家軍,一路過關斬將,直取澶州。”蔡京提起當年的場景,仍忍不住有些激動,“那時,王爺剛及弱冠,便臨危受命,只率五十萬兵力便一舉殲滅敵軍近八十萬,打得他們倉皇逃竄。”
“按理說,這敵人打跑了,便該班師回朝,領功受賞才是,”蔡京越講,卻越發激動起來,“可赫連玦,到底是個人物。他竟乘此一鼓作氣,帶著四十萬殘兵,一路追擊,反攻大渝。你猜猜,他打到哪了?”
顧望之也是第一次聽聞這些事蹟,心中猛然一跳,只覺得此人竟同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了,不由開口問道:“哪裡?”
“越州。”蔡京激動之餘,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桌案,“離大渝都城不過五百里的越州!那可是大渝中原地區最重要的關防!被赫連玦的殘兵打過去了哈哈哈哈!”
“哎,他們要打我們,結果自己被打得險些丟了都城哈哈哈哈哈!那大渝,後來只要一聽到赫連玦的名字,就嚇得再無將領敢帶兵出征哈哈哈哈。”
“蔡京,”袁繼鵬神色有些複雜,“你也別……太激動罷,到底是我們的對家,你能別雙眼放光地講述他的光輝事蹟嗎,聽著讓人想高興也高興不起來。”
“哦哦,不好意思,”蔡京立馬正了神色,奮力揮了揮拳頭道,“總之,我們要分權西境,一舉打到赫連玦。”
袁繼鵬一扶腦袋,頓時感覺先前計程車氣都洩了一半:“聽你講完他那些赫赫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