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她一把將顧望之抱在懷著,紅著眼眶道,“這一切都是阿姊的錯,是阿姊沒有顧慮到你的情緒,自私的阿姊才對。”
她和顧雲蔓自然可以同心悅之人琴瑟和鳴、兩相歡喜。可阿望呢,她該怎麼辦?她不能娶,更不能嫁,她註定要孑然一身,與孤獨相佐。
“好阿望,”顧雲蕙摸了摸顧望之的面頰,“阿姊也想一輩子在你身邊,你放心,在阿姊出嫁前,定會先為你尋好出路。”
她總得替顧望之尋個法子,來堵住日後的悠悠眾口。
*******
“哥兒,外頭有個姑娘候了小半個時辰了,說是找你。”身邊的小廝附耳說道。
“可說了是哪家的姑娘?”顧望之皺了皺眉。這會子先生剛下學,人多眼雜的,若並不熟識,不免叫旁的撿了口舌是非去。
小廝搖了搖頭,只說那姑娘模樣瞧著嬌俏,一身富貴裝扮,身後跟著兩三個侍婢,不似常人。
顧望之心中頓時瞭然,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她竟追到這來了,果真是死纏爛打。
“你去聚歡樓定個隔間。同她說此處不便,將她帶過去,我自會同她細說。”顧望之吩咐道。
那小廝領了命,低諾著退了下去。
顧望之收拾了書篋,便連身後沈景軒的叫喊也不曾理會,便匆匆離開。
“顧望之,我若不親自來書塾尋你,你還準備躲我多久?”小姑娘一雙杏眼瞪得圓鼓鼓,質問道。
她都放下顏面去拜訪顧府幾次了,每次他都是一副客氣又疏離的態度,可她卻偏偏似著了魔,就是歡喜他這般模樣。
“楊姑娘,望之今日既應邀來了,便是準備同姑娘將話說得清楚些,”顧望之拱了拱手道,“望之並非出身顯門,身上又無功無名,左右不過是個窮酸秀才罷了,又怎麼能配得上英國公家的千金。”
小姑娘對她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可每每談及此事,她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將話題轉移開來,從不曾將話說得直白過。
一來是怕傷了小姑娘的心,二來是這楊悅榕家世雄厚,又是個嬌生慣養的獨女,若是冒然開口惹惱了她,怕是會牽連到不相干的人。
可如今她這般糾纏,若是再不將話說得清楚些,只怕小姑娘越陷越深,屆時反而麻煩。
“誰說我現在要嫁給你了,”楊悅榕臉上頓時有些醺紅,抿著唇羞澀道,“以你如今的身份自然是配不上我的,可來年開春便是會試,我爹爹說了,若你能中個進士回來,他自然有法子在朝中提拔你,屆時你做了官,穩定些了,再將我……將我許配給你。”
楊悅榕說完,兩腮紅紅的,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不敢再去抬頭看面前清冷卓絕的少年半眼。
顧望之扶了扶額,想來這小姑娘是被寵慣了,甜言蜜語裡泡大的,別人同她婉拒,她只當是客氣呢。
“望之學識淺薄,出身低微,又是個愚鈍不堪的,便是將來入了仕,怕也只是幾品小官,就不勞楊大人仔費心了。”顧望之苦口婆心道,這次說的應該夠明白了吧?
但她顯然是高估了楊悅榕的理解能力,見小姑娘連連擺手,生怕自己誤會一般,慌忙著解釋道:“我爹爹從來就不是個看重門第之人,決計不會嫌棄你。再說了,爹爹就我這麼一個女兒,最是疼我的,只要是我認定了的人,他定然不會棒打鴛鴦的。”
看來小姑娘腦子裡缺根弦,顧望之深吸了口氣,定定得看著面前之人,道:“楊姑娘,我的意思是我如今壓根沒有成婚的打算,更不可能同你成親,你明白了嗎?”
楊悅榕聞言,愣了半晌,頓時身子一晃,眼眶一紅,像是受了什麼極大的屈辱一般,淚眼唰唰地往下落:“顧望之,你……你嫌棄我?”
顧望之長嘆了口氣,掏出帕子遞給小姑娘:“姑娘活潑率真,我又怎麼會嫌棄你,只是……”
“活潑率真?”楊悅榕瞪大眼睛,張了張嘴道:“你嫌我吵?”
“我並非是這個意思,”顧望之皺了皺眉,思索了一下措辭,道:“我是說,姑娘單純善良……”
“你嫌我沒腦子?”楊悅榕淚汪汪地看著顧望之,哭得更厲害了。
“我的意思是,我如今尚未及弱冠,至於娶妻之事……”
“你嫌我老!”楊悅榕哇地一聲大哭出來,她不就比顧望之長了三歲嗎,之前侍郎家的姑娘還同她說,時下最盛興姐弟戀了的。
“閉嘴!”顧望之被她哭得心煩,伸手狠狠嵌住楊悅榕的下巴咬牙道。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