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唸到:“宣許銘卿,蘇既白,顧望之……賀雲舒,蕭崇清十人覲見!”
顧望之聞言,心中猛然一跳,知曉自己是進了前十甲了,連忙整理了神色便隨著那禮部侍郎進了大殿。
皇帝似乎是身體有些抱恙,只隱於簾後,主要是旁坐的太子殿下來與他們問話。其餘眾人不敢抬頭,只得等叫到自個時才能抬首回話。
那太子先同許銘卿相問了幾句,只說他文中頗有阮籍遺風,灑脫自如,文采甚佳,話語之中似有欣賞之意,顧望之便心中覺得他應是得了殿下的賞識,最壞也出不過五名之外。
接著又問了賀雲舒的會試位次,只說他文章嚴謹,處處落實,叫人找不出差錯。
顧望之心中一喜,看來賀家哥哥也應該是中上之位,不至於太差。
“顧望之,可是先前連中兩元的顧家郎?”顧望之只聽得那沁染著餘韻深長的低柔嗓音喚了自己的名諱,便立刻應了下來。
她剛剛抬首,便對上了赫連璟清朗疏俊的面容,他說話時眉眼輕彎,眸中泛出星星點點的光波,如同漣漪般滌盪散開,叫人看不清內裡乾坤的情緒。
是他!他不是沈景軒陵川老家的遠房表兄嗎?顧望之一時心中大驚,很快又鎮定下情緒,子珺,珺,王君……原來如此!竟是她蠢笨了!
顧望之心中又不由得狠狠咒罵了沈景軒那廝一番,都怨他這個不靠譜的騙子,專是來坑她的。
“回太子殿下,正是。”顧望之行了禮,沉聲應道。
赫連璟瞧著她訝異的神色,唇瓣不禁微微一勾,溫聲道:“你文章寫得頗有臨川先生的風韻,可也是喜愛先生的文集。”
顧望之抿了抿唇應道:“回殿下,臣自幼便欽慕於先生文采,故而讀得多了些。”
赫連璟微微頷首:“甚好,本宮對臨川先生也很是仰慕。”
他話音剛落,眾人目光便不由得落在顧望之身上,只覺得她得了殿下喜好,勢必是穩入三甲了。
顧望之也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又回想起先前同太子殿下一同出遊之事,應是舉止得體沒有什麼開罪他的地方,也實在記不得哪處討了他的歡心。
正當她腦中一片混亂之時,便聽得鴻臚寺官員宣道:“宣進士三人,蘇州顧氏顧望之賜狀元,常州蘇氏蘇既白賜榜眼,京兆許氏許銘卿賜探花!”
顧望之猛然錯愕,她,她中狀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