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麾下那群訓練有素的暗衛們,在領受密令之後,瞬間如臨大敵。每個人的眼神裡都透著冷峻與決然,迅速展開周密部署,對柳家管事的一舉一動開啟了全方位、無死角的密切盯防。
這位柳家管事,人稱柳福,身形精瘦,整日穿梭於柳家散佈在京城各處的大小產業之間。他每日的行程被排得滿滿當當,一會兒在綢緞莊裡仔細核查賬目,算盤珠子撥得噼裡啪啦作響;一會兒又趕到米行,對著夥計們大聲安排進貨出貨的事宜,忙得那是腳不沾地,看上去一副兢兢業業打理柳家產業的模樣。
暗衛們深知任務艱鉅,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精心分成了好幾個小組。他們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每組輪流跟蹤著柳福。白天,他們巧妙地混跡在市井人群之中,與周圍的商販、路人融為一體;夜晚,則利用京城錯綜複雜的街巷,隱匿於黑暗的角落,時刻緊盯柳福的身影。
就這樣,經過連續幾日的艱苦蹲守與觀察,暗衛們敏銳地捕捉到一個極為可疑的規律。每隔幾日,一到傍晚時分,柳福便會獨自騎上一匹快馬,朝著城郊疾馳而去。每次出行,他的神情都格外凝重,行色匆匆,絲毫不見平日裡在產業間忙碌時的從容。
這天傍晚,殘陽如血,餘暉灑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柳福果然又如往常那般,翻身跨上他那匹棗紅色駿馬,揚鞭朝著城郊的方向奔去。暗衛們早已提前做好準備,遠遠地悄悄跟在後面。他們時而隱匿在路邊的樹林裡,時而藉助廢棄房屋的掩護,始終與柳福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他察覺。
待來到那座偏僻莊子外,柳福猛地勒住韁繩,警惕地環顧四周。他的目光如鷹隼一般銳利,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確認四下無人跟蹤後,他才緩緩下馬,牽著韁繩,快步走進了莊子。暗衛們在不遠處潛伏下來,靜靜等待了好一會兒。待確定周圍再無其他異常動靜,他們兩兩對視一眼,微微點頭,隨即施展高強的輕功,如燕子般輕盈地翻牆躍進了莊子之中。
莊子裡安靜得有些詭異,除了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再聽不到一絲其他聲響。唯有中間那間屋子,透著隱隱約約的光亮,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暗衛們屏氣凝神,腳步輕緩,像貓一樣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屋子靠近。他們來到窗下,透過窗戶那狹小的縫隙,目不轉睛地朝屋內看去。
只見屋內,柳福正對著一個身著華麗錦服的中年男子恭敬行禮。那中年男子面色陰沉似水,眉頭緊鎖,一雙眼睛深邃幽暗,眼神中時不時閃過一絲狠厲勁兒,讓人不寒而慄。
柳福彎腰行禮後,直起身子,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恭敬地說道:“老爺,前些日子咱們精心安排散播晉王謠言的事兒,如今可捅了大簍子。刑部那邊動作頻頻,晉王殿下也在四處追查。雖說那黑袍人做事極為謹慎,沒留下什麼把柄,可小的這心裡呀,就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實在是擔心得緊。萬一哪天被查出來,咱們可就全完了。”
那中年男子聽聞此言,鼻子裡冷哼一聲,聲音冰冷地說道:“哼,怕什麼?你就是膽子太小!只要咱們按部就班,繼續執行原定計劃,小心謹慎不露出馬腳,就不會有事。你也不想想,那晉王如今在朝中權勢滔天,風頭正盛。要是不把他扳倒,往後咱們柳家的生意還怎麼做?這京城之中盤根錯節的諸多利益,哪裡還能有咱們柳家插足的份兒?”
柳福連忙點頭哈腰,陪著笑臉說道:“老爺說得是,老爺高瞻遠矚,小的自然明白。只是眼下這局勢實在是緊張,咱們是不是該更加小心謹慎些?要不……先停一停,避避風頭,等這陣風波過去再說?”
中年男子一聽這話,頓時雙眼一瞪,目光如刀般射向柳福,怒道:“停?絕對不行!現在都到了關鍵時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咱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不僅不能停,還得想辦法再給晉王找點別的麻煩,讓他徹底翻不了身,永無出頭之日!”
屋外的暗衛們,將這一番對話聽得真真切切。他們心中不禁大驚,原本只是懷疑柳家與針對晉王的陰謀有關,沒想到如今證實,這柳家竟是蓄意謀劃已久,而且還打算變本加厲繼續作惡。當下,他們不敢再多停留片刻,相互打了幾個手勢示意,便悄無聲息地撤出了莊子。出了莊子後,他們快馬加鞭,一路疾馳,趕忙回去向晉王和蘇晴稟報這一至關重要的情況。
晉王端坐在書房之中,面色凝重,正與蘇晴商議著應對之策。這時,暗衛們匆匆而入,單膝跪地,將在莊子裡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詳細彙報。晉王聽完,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