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輕輕撥出一口氣,目光堅定起來,手指微微發顫。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緩緩解開她的裡衣,將心口處的衣物輕輕退下,露出她白皙的肌膚。燭光下,隨著衣物的退下,他目光無意間掃過她胸口,幾道舊疤痕赫然入目,縱橫交錯地刻在她的肌膚上,痕跡清晰而觸目驚心。
李蓮花的心猛地一沉,不知為何胸腔被哀傷溢滿。這些傷痕似乎訴說著她過去的種種經歷,令他心頭一陣沉重與憐惜。她經歷了什麼?他並不清楚。一直以來,她總是表現得堅強且從容,彷彿所有的傷痛與苦難都能從容面對,然而這些疤痕卻讓他意識到,眼前的女子曾經受過的傷,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深得多。
他的手微微停滯了一瞬,心中充滿了些許的疑惑和痛惜,憐憫卻又帶著一絲無奈。他本不該去追問她的過去,江湖中人各有秘密,她的沉默與堅韌,便是她選擇了將那些過往埋藏心底。
但不論如何,眼前的她,正躺在自己面前,命懸一線。而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傾盡全力救她。
李蓮花輕嘆一聲,旋即收斂心神,集中精神拿出金針,神色漸漸變得專注。他手中的金針輕輕刺入她的膻中穴、內關穴、曲澤穴與天泉穴,精準而小心。燭火下,針尖閃著微弱的光芒。
隨著金針刺入,梅若雪的身體微微一顫,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李蓮花見此,微微鬆了口氣。接著,他運起揚州慢,至柔至純的內力順著金針緩緩引入她的經脈之中,與她心脈處的力量交融,封鎖穴道的真氣逐漸消散。
他心中微微一鬆,神情也略顯輕快。雖說他很清楚這種救治過程不會那麼輕鬆,但眼下的情況總算有了一線轉機。
然而,李蓮花的體內卻沒有那麼安穩。隨著他持續運功,碧茶之毒開始在他體內作祟,侵蝕他的經脈。每動用一分內力,體內的寒意便如刀割般沿著他的血脈遊走,刺痛著他全身。額角的冷汗不知不覺間順著他的面龐滑落,身子微微顫抖。
儘管如此,李蓮花的手依舊穩穩壓在金針上,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梅若雪的臉,生怕她出現任何異樣。隨著內力的注入,他感受到她體內那股生機勃勃的力量逐漸復甦,彷彿在心脈深處,有一股強大的生命力正被喚醒。
“看來……還可以撐住……”李蓮花咬著牙,默默調動著揚州慢的內力,儘量保持穩定。他的心臟劇烈跳動,連帶著體內的毒素愈發不安分,但他知道,這一刻不能鬆懈。
空氣中瀰漫著藥香和燭火的暖意,李蓮花的身體卻被毒素折磨得渾身發寒,內外的痛苦在他體內交織著,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繼續將內力灌注到梅若雪體內。
不知過了多久,李蓮花終於感覺到喬婉娩體內的真氣逐漸平穩,她心脈處的那股力量重新流入脆弱的經脈,暢通無阻,生命的氣息重新湧動起來。
他拔出金針,氣息不穩地喘了口氣,手指因為長時間的緊張而微微發抖。他艱難地抬起手,將她心口的衣襟重新整理好,動作透著一股小心翼翼。
看著她臉上的憔悴與蒼白,李蓮花心有餘悸。剛剛的運功讓他的身體幾乎透支,他的呼吸依舊有些紊亂,他狼狽地靠在榻邊喘息,臉色蒼白如紙,身上滿是粘膩的汗水,越發覺得溼冷。
“希望你能無事……”他低聲呢喃,聲音微弱。
李蓮花的手顫抖著撐在床邊,指尖無意間掃過了小案,碰翻了桌上的幾樣物件,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門外的方多病聽見動靜,立刻緊張地喊道:“蓮花,發生什麼事了?”
但室內卻沒有回應,李蓮花已無力出聲。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溼透,碧茶之毒如毒蛇般在他的經脈中竄動,幾乎撕裂般的痛楚讓他渾身抽搐。他不由得悶咳起來,胸口彷彿被重壓,他竭力想控制住自己,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太多聲音。咳嗽聲低沉而壓抑,卻帶著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看向窗邊,想從那裡逃離,他不想讓方多病看到他狼狽的樣子。但是他的身體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全身每一根神經都在毒氣的侵蝕下劇痛難忍,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
方多病和無了大師已推門而入,見到這一幕,方多病臉色驟變,立刻大步衝了過來,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蓮花,你怎麼了?”
李蓮花痛得視線忽明忽暗,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中搖曳,方多病焦急的臉龐彷彿在遠方飄動。他勉強忍住體內翻滾的劇痛,聲音如絲般微弱:“舊疾……發作……”
方多病聞言心急如焚,緊張地吐槽:“蓮花樓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