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卻不怒反笑,目光柔和:“破刃榜上寫的是李蓮花,說明你並沒有對百川院揭穿我的身份。方小寶,你心裡還是信我的,不是嗎?”
方多病的表情瞬間冷了幾分,手中劍微微抬起,擋在兩人之間:“我不揭穿你,只是不想做落井下石之人。你把所有事情都藏得密不透風,想必是存了心要給舊友們一個‘驚喜’吧?你自己親口去解釋好了。”
李蓮花的目光落在方多病手中緊攥的絲帕上,神情難得認真了幾分:“方小寶,我和笛飛聲並無瓜葛。這一點,你應當比誰都清楚。”
方多病冷笑,語氣中帶著一抹鋒利:“我不清楚。我和你在一起這麼久,連你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何曾看清過你?”
李蓮花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神裡多了一絲歉意:“方小寶,我知道,我欠你一個解釋,甚至是許多個解釋。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不能跟你回百川院,我必須先找到連泉,拿到天冰,才有機會解開一切的真相。”
他說到這裡,聲音低了下來,卻依然透著幾分真誠:“咱們聯手了那麼多次,不能再一起查這最後一次嗎?謎底馬上就要揭曉了。”
方多病的神情卻沒有一絲緩和,語氣冰冷:“你是逃犯,我是刑探。你憑什麼和我聯手?”
李蓮花臉上露出一抹訕訕的笑容,試圖化解這份劍拔弩張的氣氛:“那……那這樣成不成?既然我們都猜到連泉就在這小遠城,那咱們賭一賭。如果你先找到他,我就乖乖跟你回去。”
方多病卻並不買賬,他的聲音冷如冰雪:“你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要麼乖乖跟我走,要麼……”他眼神一寒,語氣裡透出不容置疑的冷厲,“別怪我不客氣。”
李蓮花微微退後一步,挑起眉頭,臉上帶著幾分戲謔:“徒弟打‘師父’,這可不大厚道啊。”
這話徹底點燃了方多病心中的火,他怒不可遏地喝道:“師父?你覺得你擔得起這兩個字嗎?”
不等李蓮花再開口,方多病已然動了。他長劍未出鞘,劍柄一送,當胸便朝李蓮花撞了過去。李蓮花站在原地,竟然連躲都不躲,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擊。
“砰——”一聲悶響,李蓮花被擊得向後飛了出去,撞在牆角,跌坐在地,臉色蒼白。他捂著胸口,語氣裡夾雜著幾分耍賴的意味:“哎喲,我的肋骨……”
喬婉娩在一旁看著方多病這一舉動,面色肅然,但並沒有插手,只是將頭別了過去,她深知這是李蓮花師徒的事,只能交由李蓮花自己處理。
方多病見李蓮花倒地,心裡一急,皺著眉頭小跑上前,嘴裡還唸叨著:“李蓮花,你又在耍什麼花招?”說著伸手將他扶起。
李蓮花捂著胸口,皺眉低聲道:“好像斷了——”
沒想到,李蓮花趁勢掏出懷裡的迷藥,對準方多病一撒:“對不住了,小寶,師徒各顯神通吧!”還不忘揚聲喊了一句,立刻拉著喬婉娩施展婆娑步,瞬間逃得無影無蹤。
方多病嗆了幾口,連忙捂住口鼻,後退幾步,恨恨地穩住身形,眼見兩人已經跑遠,他氣得跺腳,咬牙切齒地喊:“李——蓮——花!”
李蓮花回頭一看方多病沒追上來,撫著胸口給自己順氣,這時才意識到還牽著喬婉娩的手。
他微微一怔,隨即下意識地鬆開了,動作間帶著幾分刻意的自然,卻掩不住手心那一瞬間的空落感。他垂下眼睫,彷彿不經意般後退半步,嘴角勉強勾起淡淡的笑意,試圖掩飾心底那絲揮之不去的悵然。
喬婉娩上下打量他一眼,眼中滿是探尋和隱隱的擔憂:“花花,你剛才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李蓮花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胸口:“沒事。方小寶這孩子看著兇,手上還是留了分寸的。”他頓了頓,揚了揚手裡的空藥包,帶著幾分自得,“幸虧蘇小庸給了這包迷藥,不然這次可真要栽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李蓮花掃了眼四周,摸了摸空空的臉頰,忽覺少了點什麼。他環顧四周,恰巧路過一間茶棚,見旁邊喝茶之人的斗篷掛在椅背上,便不客氣地順手一扯,裹在身上,快步融入人群中。
喬婉娩見狀忍不住挑眉:“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拜了妙手空空為師。”
李蓮花回頭朝她露出一抹促狹的笑:“沒辦法,情況緊急嘛,沒想到方多病了也來了此處,這下麻煩可大了。速戰速決才是上策。”
正說著,他忽然看到路邊牆角蹲著一群小乞丐,曬著太陽,打著盹。他目光一亮,腳步一轉,徑直湊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