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她抬眸看去,眼中隱忍的痛楚在一瞬間清晰可見,深深刺痛了李蓮花。
喬婉娩的目光如浸透寒露的秋葉,帶著未及凋零的倔強和深深的痛意,看似平靜無波,卻在一瞬間令他心中掀起幾分不忍的波瀾。
他微微嘆了口氣,目光復雜地看著她:“梅姑娘,你可還記得我上次說過,若再見到你,我定然會把上次那筆賬討回來。”
喬婉娩心中刺痛,但她知道現在不是沉溺其中的時候。她微微垂下眼,輕輕吐出一口氣,彷彿用這短暫的停頓把那一絲哀傷與無奈埋進心底。很快,她重新抬起頭,眼神逐漸清澈,嘴角勾起一抹帶著些許自嘲的笑意,似乎那一瞬的脆弱不過是幻影。
她笑嘻嘻地抬眸,半真半假地調侃道:“哦?李神醫想怎麼討回來?要不……也砍我一刀好了。只要李神醫能消氣,我絕不還手。”
說完,她作勢將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白皙之上帶著細小的紅疹。她愣了一下,不自然地又將袖子微微拉下,又像沒事一般將手腕遞到李蓮花面前,輕輕晃了晃,神情帶著幾分討好與俏皮,彷彿那一點尷尬與隱忍從未存在過。
李蓮花看著她,目光微微沉下,心中掠過一絲無奈與隱隱的剋制。他知道,梅若雪身處流沙,行事有她的方式與原則,自己不必苛責,但終究和她的立場不同,內心難免存有牴觸。面對她無賴的模樣,心底湧起的火氣漸漸散去,只剩下對她無法真正動手的無力。
他輕輕嘆息,眼神微垂,淡淡道:“梅姑娘,不要胡攪蠻纏好麼,我李蓮花可是不敢傷了你,我還不想被放到流沙的首刃榜上被懸賞追殺。”
他語氣柔和中透出冷淡的疏離,抬手將她的手腕推開,動作果斷:“我和方多病接下來要找劉如京,探查些關於四顧門的舊事,與流沙可無甚關係,就不奉陪了。”
說罷,他便快步走向內室,背影透出幾分冷然。
喬婉娩望著李蓮花的背影,心中稍感寬慰。
以她對李相夷的瞭解,這番無賴的胡鬧足以讓李蓮花的怒火消退幾分。她壓下心中的苦澀,平靜地深吸一口氣,跟著邁步進入了內室。
李蓮花察覺到她的跟隨,停下腳步微微皺眉,轉頭看向她,眼中帶著幾分冷淡的警告之意。然而,梅若雪似是早已習慣他的冷漠,輕輕別開視線,淡然說道:“劉瞎子是我救的,這是他的地方,主人可還沒有說什麼。”她眼中含笑,語氣柔和,彷彿他的冷淡不過是些微末小事,不值得在意。
劉瞎子聽到兩人的對話,笑著擺了擺手,神情坦然:“梅姑娘頗有俠義之風,這比肖紫衿那群偽君子好多了。四顧門本就是一群熱血公義的俠士匯聚而成,講的是江湖道義,這些往事她知曉了也無妨。”
方多病見氣氛緩和,湊上前來,悄聲用胳膊肘輕輕戳了戳李蓮花,帶著幾分揶揄道:“你和梅姐姐鬧矛盾了?你怎麼那麼冷淡,我看她樣子可不怎麼生氣啊。”
李蓮花瞥了方多病一眼,淡淡地收回目光,顯然不想多言,眼神中的情緒微微一閃,隨即隱藏在他慣有的溫吞表情中。他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對方多病的話隻字不提。
劉瞎子帶著他們幾人走到一個隱秘的牆角前,摸索了一下牆上的紋理。隨著他按下一處開關,暗格緩緩開啟,露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紙上有些模糊的筆跡,勉強能看清是一些符號。
李蓮花微微皺眉,抬眼問道:“這是什麼?”
劉瞎子目光凝重,低聲解釋:“當年,二門主出事前,我發現‘四虎銀槍’中的嘯天虎曾在暗中蒐集一些情報。要知道,我當時在分壇,負責的就是四顧門的情報事務。發現他繞過我獨自行事,起初我還以為他對門派存有異心,於是偷偷跟蹤過幾次。卻沒想到,竟是二門主親自派他與其餘三虎一同去辦的事。”
他頓了頓,似是在回憶那時的情景,語氣微微沉重:“老實說,當時我心中有些不悅,覺得二門主沒把我當自己人。然而,當晚他就將我召到密室裡,告訴我一件秘密。”
方多病屏息問道:“什麼秘密?”
劉瞎子深吸一口氣,語調低沉:“他懷疑金鴛盟暗中支援南胤復國的謀劃,有可能會危害中原。”
李蓮花眉頭緊鎖,沉聲道:“南胤?南胤不是百年前早就亡國了!”
劉瞎子點了點頭:“我當時也是這個反應。然而二門主告訴我,南胤的復國野心從未真正消亡。這些年來,他們暗中派遣過不少人潛入中原,最重要的,是四個南胤富商。這四人帶來了南胤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