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沒有說話,她小心翼翼地幫孩子將衣服穿上,二話不說就出了門。
任京墨很害怕,眼中含淚,聲音顫抖,“爺爺,姐姐是不是生氣了?”
任商陸點點頭,又搖搖頭,“她是生氣了,不過,她生氣那些人欺負你。她沒有生你的氣,你不用擔心。”
他想,他們遇到好人了,但這姑娘自己都是一個孩子。
他吃力地將許清歡留下來的東西搬到了藏物資的地方,許清歡上次送來的米麵都還沒有吃完,這次又送來這麼多,這讓他既安心又擔心。
也不知道這孩子自己有沒有吃的。
他走過荒漠,上天為他送來了一片綠洲,任商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為自己曾經的憤世嫉俗,滿腔怨憤而感到羞愧。
錯的只是一部分人,絕大部分人都是好的,他這樣告誡自己。
“爺爺,我們吃紅燒肉吧!”任京墨吞嚥著口水,眼裡亮晶晶的。
“吃肉,你先吃!”任商陸將筷子遞給孩子,自己也拿了一雙,一人拿一個大包子,就著一飯盒紅燒肉吃得津津有味。
許清歡從裡頭出來,眼圈兒紅紅的,江行野看到後不自覺地就握緊雙拳,他眼裡露出了兇光,低沉的聲音問道,“有人欺負你了?”
許清歡搖搖頭,“不是,沒有,你說為什麼有人那麼狠心,捨得對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動手?”
這個問題,江行野回答不了,因為曾經有人拿著菜刀想砍死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而那個人就是他!
在惡人眼裡,這世上只有可欺負的人,和不能欺負的人兩種,沒有老弱病殘之分。
“有人欺負他們了?”江行野指著屋裡的人。
許清歡點了點頭,擔心將江行野牽扯進來,“你不用管,他們的身份……,我想再去一趟武裝部,可以嗎?”
“嗯,我載你去!”江行野道。
許清歡去而復返,李守志擔心不已,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大事。
“不是為我的事。”許清歡實在是很難開口,她雙手搭在膝蓋上,相信李伯伯一定會出手,但也知道這件事關係重大。
“你說吧,當著伯伯的面還有什麼不好說的,不管是什麼難事,都說出來,伯伯能幫就盡力幫,不能幫,你就算打死伯伯,伯伯不也幫不了?”他用許清歡給的茶葉,給許清歡泡了一杯茶。
“我老師的老師,我遇到我師公了,他過得很悽慘,五歲的孫子被人打得遍體鱗傷,要不是我今天看到,他或許性命都不保。
伯伯,能不能想辦法把他們下放到農村,我想就近看著他們。”
許清歡提出這個要求,一是不忍心看到那個五歲的孩子早早就過世,二是看在《難經筆記》的份上,任商陸是她正兒八經的師公,張仲遠那般苦心孤詣地教她,沒有一點保留,而張仲遠渾身的本事也都來源於任商陸的教導。
可以說,任商陸就是本,做人豈能忘本!
“師公?是誰?”李守志問道。
“任商陸,他是一名老中醫。”許清歡直言道,她請人幫忙,自然不能有所隱瞞,因為一旦沾手,或許會牽連李守志。
李守志深吸一口氣,“任商陸先生,你確定是任商陸老先生?”
他眼中含著熱淚,仰望著天,不等許清歡說話,就道,“我們找了他兩三年了,誰能想到,他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歡歡,你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
“伯伯!”許清歡不解。
李守志道,“任老先生救過我,救過你父親,救過我們很多人,他是你的師公,他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之前是不知道他的下落,現在知道了……哦,對了,他現在住在哪裡?”
“國營飯店旁邊,懷仁路38號。”許清歡出來時,專門記了門牌號碼,“伯伯,我師公的孫子受了很重的傷,至於師公自己,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他們怕是要馬上上醫院才行。”
李守志攆許清歡走,“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們會處理,不管是任老先生還是那孩子,我都會想辦法妥善安置。”
許清歡放下心來,這才從武裝部離開。
事實上,有了她給的自制的生肌膏,任京墨就算不進醫院也不會有問題。
李守志好半天才平復心情,往市裡打了個電話,對方熟悉的聲音傳來,李守志的聲音都在顫抖,“老王,歡歡來我這裡了。”
“哦,你說靖安那閨女啊?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王越澤在電話裡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