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一看江行野開著拖拉機來了,頓時大喜,她連忙跑過去,站在拖拉機前面揮舞著小手,“江同志,停停,停停!”
於曉敏嚇了一跳,這個男人一看都很不好惹,清歡會不會被打一頓啊?
坐在牛車上的社員們也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新來的女知青是不知道江行野是個什麼東西吧?
十二歲就敢拿刀砍人,蹲過笆籬子,跑到山裡待了三四年,就在大家都以為他死了的時候,他偏又回來了,跟個野人一樣。
村裡不管是誰,只要他看不順眼就能把人揍一頓,上老下小,誰都不敢招惹他。
要不是他大伯是大隊長,上江大隊都沒他的立足之地。
他長得是好看,利落的短髮顯露出廣亮光潔的額頭,劍眉飛鬢,一雙桃花眼哪怕是冷漠如霜,看人的時候兇巴巴的,也依然能夠勾得大姑娘小媳婦們心跳如狂。
他五官是好看,鼻如懸膽,唇瓣不染而朱,可最勾人的還是他硬朗的臉部線條,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完美無瑕,好看得像一幅畫。
此時,江行野坐在拖拉機上,穿著一身不合身的衣服,像是撿來的,上衣窄小,緊貼身上,肌肉若隱若現,隨時都能把衣服撐破的力量感蓄勢待發,黑色的褲子肥大,像是掛在腰際。
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一起身,性感的人魚線一閃即逝,許清歡恰好瞥在眼裡,趕緊摸了摸鼻子,擔心噴出兩管鼻血來。
大佬要不要這麼勾人?
不過,看到江行野兇巴巴地朝她走過來,於曉敏嚇得兩股戰戰,拉扯著許清歡示意她趕緊逃。
而牛車上的大嬸子小媳婦們也有些不敢直視,許知青這是吃了豹子膽啊,居然敢攔著狼崽子的車,她們似乎已經看到了許清歡被江行野一腳踹飛的場面。
因為很多人都還記得,就在去年夏天,隔壁生產大隊的隊花就跟犯了花痴一樣,迷上了江行野,跑到上江大隊來,攔住江行野說話,結果被江行野一腳踹進了河裡,差點被水沖走。
遼中大隊的大隊長跑來理論,結果,江行野竟然要報公安,說是那女的對他耍流氓。
他這一番猛如虎的操作,一下子歇了多少大閨女們的心。
哪怕江行野聲名狼藉,是遠近聞名的村霸,一天到晚也不好好上工,上工也是磨洋工,但架不住人家生得好啊,高高大大,那一身腱子肉多惹眼,用生產隊裡經驗豐富的老孃們的話說,炕上的活兒肯定好。
這人一天到晚穿的破破爛爛,可走到哪裡,大姑娘小媳婦們的眼睛都離不得他。
但從那以後,誰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了。
許清歡看江行野一副殺人的模樣過來,周圍噤若寒蟬,她也沒有害怕一分。
書上對江行野的設定是陰沉孤僻,冷漠狠戾,但事實上,他終其一生都不曾做過惡事,哪怕十二歲殺人,知道來龍去脈的許清歡覺得,不是他的錯。
所以,這會兒,江行野衝到了她的面前,沉著聲音斥責,“你想死?”時,她也沒有感覺到害怕,只是又氣又委屈。
莫名其妙穿到書裡來,她不曾沮喪過,還苦中作樂地勸慰自己,只當是來這裡過退休生活;她被親媽脅迫,拿工作換婚姻時,也沒有難過,因為哪怕是原身,和親媽也一點兒都不熟悉。
前世,她的親爹親媽對她也不過如此。
來到這貧寒的鄉村,過的生活和前世簡直是天壤之別,她也沒有覺得委屈,甚至還想過,別人能夠過下去,為什麼自己不能?
但,看到江行野此時衝自己生氣,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她實在是委屈極了。
淚珠兒顫巍巍地,在眼眶框裡打轉,眼尾紅紅的,只望著江行野,什麼話都沒有說,無聲的控訴頓時讓江行野莫名感到理虧。
明明是她幹了蠢事,哪有站在路中間朝著車頭攔車的?
萬一車的剎車出了問題呢?
萬一他的車技不好呢?
想到這笨拖拉機突然失控,向許清歡碾過去的場景,江行野的臉色越發陰沉,下一秒似乎會有狂風暴雨席捲而來。
許清歡感受到這人身上越來越低沉的氣壓,估量了一下他的大塊頭和自己嬌弱的身形之間的差異,不得不承認,他要是奮起揍人,自己恐怕經不起他半個拳頭。
他打女人嗎?
許清歡艱難地嚥了口口水,想躲開,但整個人被籠罩在他如獸一般兇狠的目光之下,手腳都不聽指揮了。
無奈之下,許清歡開口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