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野衣衫飄飄,引得來往行人紛紛向他側目。
他長相俊美,但面無表情,一雙桃花眼不見多情,反而無情冷漠,兇惡狠厲,倒是無人敢置喙,說他形容不整。
看著許清歡二人進了醫院,江行野腳步不停地朝一處小巷子裡走進去,迎面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一箇中年婦女,差點與他撞了個滿懷。
他眉頭緊擰,及時收住腳步,往旁邊一挪,那婦女撲在牆上,扭頭一看,不敢置信地喊了一聲“小野”,眼底有驚詫,有警惕,也有害怕。
但江行野已經抬腳離開。
後面追的是個四五十歲的男子,看到江行野,同樣始料不及,幾乎是條件反射,棍子朝江行野轟了過來。
江行野厲目如電,朝那男的斜睨一眼,如看神經病一樣,一腳將其踢飛。
那男的趴在地上,哀嚎一聲,朝那婦女罵道,“馬芝蘭,還不快滾過來扶老子,你養的好兒子!”
馬芝蘭忌憚而又心疼地看了男人一眼,氣得跑過去,連忙拿起棍子,朝江行野狠狠地打了幾下,“你個不走正道的東西,誰讓你無緣無故打人?”
江行野一徑直朝前走,一直到走出巷子,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只有棍棒擊打肉\/體的悶響聲還在巷子裡迴盪。
許清歡掛了個外科,為她診病的是一箇中年女醫生,人很慈祥,說話和聲細語,“哪裡不舒服?”
“被人打了,身上青紫,還有點疼。”許清歡冷靜地陳述事實。
那女醫生吃了好大一驚,但也沒有多說,“把門關上,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於曉敏拉上門,在外頭等著。
許清歡將衣服撩起來,那女醫生看了,凝脂般的肌膚上還留著青紫的痕跡,一時間,衝擊有些大,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她讓許清歡躺在床上,給她將內腑按了按,讓她感受一番哪裡疼,哪裡不疼。
半晌,才道,“內臟應該還好,不過,你自己也要多觀察一下,一旦有不舒服就一定要及時就醫,我給你出個診斷證明。”
提筆的時候,她又問道,“是誰打的?”
“我是新來的知青,是知青點的人打的。”許清歡委屈地道。
這醫生姓宋,是人民醫院的主任醫生,有個和許清歡差不多大的女兒,也是下了鄉,擔憂得不得了。
可能是做母親的心吧,宋醫生對許清歡忍不住升起了憐惜,診斷書就寫的偏嚴重,並要求許清歡至少休息三天,如果有任何不適一定要及時就診云云。
“你們這些知青,年紀也不大,在外頭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將診斷書遞給許清歡的時候,宋燕青忍不住道。
許清歡雙手接過來,很誠懇地道謝,“多謝宋醫生!”
一直到她出門,也沒有像在申市的時候,遇到自己能夠表現的機會,許清歡的眼睛像雷達一樣四處搜尋,但到處都很平靜,井然有序,根本沒有她施展本事的機會。
“醫生怎麼說?”於曉敏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大問題,不用擔心。”許清歡挽著她的胳膊,“我們先去國營飯店吃點東西,再去供銷社買點東西,要是時間來得及,要不要去廢品收購站看看?”
她是上輩子聽閨蜜說,一般的女主都會去廢品收購站淘寶,許清歡也就想去碰碰運氣。
畢竟難得來一次啊,下一次來,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好啊,你安排就好。”
於曉敏無所謂,她的確是陪許清歡來的。
她家裡一個姐姐兩個哥哥,兩個弟弟,她排行第四,既不像姐姐一樣是爸媽的頭生女,也不像哥哥們是男孩子,更加不像兩個弟弟是金貴的雙生子,女孩子卡在中間,從出生就不被期待,長大的過程中更是被忽略得跟自然生長的野草一樣。
好在她從小到大成績不錯,自己也從來沒有指望過家裡,小時候就偷偷攢垃圾賣,本來上完初中,家裡不打算讓她上高中,但她下鄉年紀又小,剛好又考上了高中,才又在城裡多待了兩年。
這次下鄉,她手裡只有從小攢到大的二十塊錢,家裡只給她準備了一床四斤重的棉被和一身並不厚的棉衣。
所以說,於曉敏並沒有什麼要買的,她進城純粹是為了許清歡。
許清歡原本是打算吃紅燒肉的,但想了想,還是隻來了兩碗陽春麵,一碗八分錢搭二兩糧票。
只有醬油和小蔥的湯頭,但於曉敏吃得很開心,熱的湯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