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有知青要來,你永貴叔從山裡弄了點木頭,打了兩個炕櫃,你們要的話,這會兒就可以搬走。”棗花嬸將兩人迎進了屋裡。
這邊的房子基本上一進門就是就是灶臺,穿過灶臺才進裡屋、脫鞋上炕,只見上屋靠西面的炕上疊放著兩個炕櫃,原木上了兩遍桐油,做工算不上精緻,但大小合適,非常實用。
旁邊還有一個約有半米高,直徑也是半米的木盆,也是新做的,散發著桐油味兒,許清歡一眼就看中了。
她在這裡挑了一個炕櫃,兩領炕蓆,一個木盆,本來還想買張桌子,一個大櫃子,她郵寄的包裹起碼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到,棉絮需要櫃子才能放得下,但考慮到知青點那屋子那麼小點,也只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棗花嬸人還挺好,炕櫃不太好搬,她讓自己小兒子用個板車將許清歡買的東西幫忙送過去,還白送了許清歡一個揹簍。
說她以後用得上。
炕櫃一個三塊五,炕蓆三毛錢一張,木盆收了許清歡四塊錢,一共花了八塊一毛錢,東西倒是不貴,用個十年八年都用不壞。
許清歡手上還有兩千四百七十一塊八毛四分錢。
回知青點的時候,喬新語帶著許清歡繞了另外一條道,看到山腳下孤零零的兩戶人家,其中一間竟然還是一座青磚大瓦房,兩進的庭院,裡頭半畝院子,許清歡有些吃驚,問道,“這是誰家的宅子?”
“原先這裡的大地主的老宅子,聽說家裡人口太多了,才搬到了咱們現在的大隊部這邊蓋了兩座大宅子,這邊的宅子就空著了,後來,你也知道的……就越發沒人敢住了。”
喬新語見姐妹的眼裡似乎發著光,“你不會要打這宅子的主意吧?”
許清歡猛地點頭,“不可以嗎?買下來也不行嗎?”
喬新語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你看,這邊雖然離大隊部近,但附近就這一家,離山還很近,山裡據說經常會有野獸下來,還有就是,你知道隔壁住的是誰嗎?”
喬新語指著青磚大瓦房旁邊的低矮土坯房,問道。
許清歡哪裡知道,搖搖頭,“這家很兇殘嗎?”
“怎麼不兇殘,今天開拖拉機的那人,你應該有印象吧?”喬新語有些後怕地道。
許清歡點頭,“江行野嘛,救了我一命的那個,他不是挺好的嗎?”
喬新語撫著自己的心臟,活像姐妹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那還是好人?你知道他在生產隊是什麼名聲嗎?”
許清歡笑著搖頭,很好奇,“什麼名聲?”
未來的大佬難不成年輕時候真的名聲很臭?不就是二流子,村霸,遊手好閒,心狠手辣,還能咋樣?
“整個生產隊都沒人願搭理他,避如蛇蠍那種。據說從老到小就沒有他沒打過的人,誰都不敢惹他,只要是和他說話,他就拿眼睛瞪人,那眼神兇得能吃人,也不理人,一言不合就會動手。”
喬新語越說越怕,壓低了聲音道,“聽說他差點把人殺死了,反正我是不敢惹他,我怕他打我。”
許清歡倒抽了一口涼氣,她沒想到,上將大隊的人是這樣對待江行野的,不由得一股鬱氣衝上來,聲音也帶了些憤懣,“那也是有原因的!”
喬新語“啊”了一聲,不敢置信,“什麼原因?”
許清歡也沒有多想,“總之,那人肯定是個壞人,而且是很壞很壞的人!”
那時候江行野太過年幼,他也受了很重的傷,但沒有人站在他的角度思考。
引起這樁兇殺案的是江行野的母親,而作為證人指控江行野的也是他的生母。
因為事涉江行野的家事,許清歡也不好將具體原因說出來,但總覺得,他這樣被人誤解,排斥,實在是不公平極了。
喬新語萬分不解,“不是,歡歡,你怎麼知道的?你難道早就認識他?”
許清歡心裡暗道一聲“糟了”,她一心為大佬辯護,結果又用力過猛,“當然……不認識了,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好人,他剛剛救了我呢,他既然要殺對方,那人肯定不是好人。”
喬新語鬆了一口氣,這個解釋她並不懷疑,因為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對對方太過熟悉,就算許清歡說認識江行野,喬新語也不信。
“好了,反正你以後離他遠點。記住了,咱們以後要回城的,離生產隊的所有男同志都遠點。”喬新語像大姐姐一樣關照姐妹。
“知道了!”許清歡想抱大佬金大腿,不過這時候暫時不提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