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送他足以飽腹的食物,在吳覆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這樣一來,又能降低吳覆的黑化值,又能增進他對女主的感情,還不會破壞劇情的進展。
一舉多得!
樓月眼眸一下亮起來,就這麼辦!
她匆匆吃了晚膳,屏退眾人,然後讓秉燭單獨留下。
……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寒柳院是樓國王宮裡一處很偏僻的院子,在一條荒僻而破敗的小巷盡頭,因院中有一株大柳樹,因此得名。這裡住著的,就只有被囚禁的吳覆一人。一點人氣都沒有。
每到晚上送飯的時候,還得打著燈籠摸黑過去,費時又費力。所以這個送飯的活計沒人願意幹。久而久之,乾脆晚上就懶得送飯過去,反正那個被囚禁在寒柳院裡的倒黴鬼餓一頓又不會死。
剛開始只是為了偷懶不送晚飯,繼而就連白天的飯也隔三差五才送一回——反正嘛,那個倒黴鬼又餓不死。
於是飢餓,就成了吳覆生活中的底色。
上一頓飯是今天早上送過來的,只有一碗涼透了的稀粥。
下一頓飯是什麼時候,吳覆也不知道。送飯的太監一點規律都沒有,他也根本離不開這個院落。
除了枯等,別無他法。
捱打的痛苦可以熬過去,長久的寂寞可以忍過去,但飢餓,好像永遠無法透過忍耐來剋制下去。
飢餓是一個長久的折磨,從胃裡點亮的火星,以五臟肺腑為燃料,慢慢灼燒開來,好像要從裡而外,將他整個人都燒成一把灰。
吳覆再一次蹲在院中的那口水井邊上,壓榨著自己僅剩的一點兒力氣,打了一桶井水上來。
他很慶幸自己身上的鞭傷已經好了,那位如春天一般的雲心公主派人給他送來了內服外敷的藥,這次的鞭傷也不似以往嚴重,所以他恢復得很快。
所以如今,他可以肆意壓榨著自己的力氣,不怕身上的鞭傷崩裂開來。
秋天的冷意已經從空氣中顯出出來,井水的溫度更低一些。吳覆乾裂的雙手捧起一汪冰涼的井水喝了下去。
刺骨的冷意在口腔裡瀰漫開來,用體溫將井水稍微暖化之後再嚥下去,灌入腸胃裡。於是有了虛假的飽脹感。
那種無法剋制的飢餓感,終於可以暫時偃旗息鼓。
這就是吳覆對付飢餓的辦法。
根據以往的規律,今天早上太監已經送過飯了,所以晚上再送飯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吳覆也沒有一丁點兒期待。
期望這種東西,早已經在他生活中磨滅了。
夜色漸漸深了下來,涼風漸起而長夜漫漫,十步見方的小院裡,除了那棵半死不活的大柳樹被風吹得枝條亂飛之外,便只剩他一個活物。
孤獨與飢餓,是他永遠忠實的朋友。
吳覆吃力地站起來,拖著無力的步伐往屋裡走——儘管屋裡窗戶也漏風,但好歹總有一床乾硬的被褥,勉強抵抗著寒意。
跨上臺階,正邁步往屋裡走時,吳覆的腳步驟然一頓。
嗅覺比聽覺與視覺更早讓他察覺到有人到來。
過於濃郁的飯菜香氣無視了門與牆的阻隔,透過任何縫隙霸道地直直鑽了進來,撲進吳覆的鼻子裡。
嗅覺之後,才是昏黑的夜色裡,透著緊閉的門縫映照進來的燈籠光線,以及那個熟悉的、送飯太監拖沓的腳步聲。
大晚上送飯?吳覆緊緊皺起眉頭,雖然按規矩早晚兩頓飯是要按時送的,但對他這種人,又什麼時候需要守過規矩?
更令吳覆不解的是,雖然隔著大門,隔著飯盒,但那濃郁的飯菜香氣是遮擋不住的。足見今晚的飯比往日的稀粥要豐盛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