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興趣也無,滿心只想著練好了功夫,平內亂,定四方,日後做一個征戰沙場的大將軍。
那一年,他剛滿十八歲,年少成名,已是京城中最年輕的武將。
也是那一年,他在蕈州對一個姑娘一見鍾情。
那個姑娘得知自己奪了他的初吻,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需要我對你負責嗎?”
他點了點頭:“需要。”
時隔五年,她又對他說了這樣的話,只不過她只說為他的傷負責,而不是為方才那個意亂情迷的吻負責。
他想追問,又見她眼神躲閃,分明對方才的事情避之不及,怕是問了也沒什麼結果,於是便噤了口:來日方長,他不必急於這一時。
馬車行得慢,回到薛家時,陸回已經先他們一步趕回來了。
薛綰妤身上的藥性已經減輕了許多,身體恢復如常,倒是那位燕郎君傷上加傷,行動艱難。
她先他下了馬車,而後親自將他扶下來。
他身子重,大半個身子壓過來時,她頗有些承受不住。
陸回見狀,想要替她攙扶,薛綰妤正欲將人遞過去手去,耳邊忽聞他的低語:“薛娘子,我衣衫不整……”
薛綰妤趕緊收回手來,與陸回道:“我自己來就可以。”
將人扶回廂房後,她出了一身的細汗,藥效也隨著汗意揮散殆盡,她讓晴雨去準備熱水,要好好沐浴一番。
已是下半夜,灶房裡早先備下的熱水已經涼了,須得重新燒熱,要等上一會兒才能沐浴。
陸回來見她,與她道歉:“當家的,今日我被私事耽誤,讓當家的擔憂,還受了馮郎君的刁難,是我的錯,但憑當家的責罰……”
薛綰妤看著眼前的溫潤公子,雖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洩。
打他一頓嗎?
可是打了又能怎麼樣?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他與平頭百姓格格不入的容貌舉止,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了的矜貴氣度,偶爾針砭時弊時獨到的見解,都昭然若揭著他的身份絕非尋常。
這幾年來薛綰妤從不過問他的過去,也清楚的知道他留在她身邊絕非僅僅只是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他也需要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做掩飾,暗中圖謀著什麼大事。
她不去想,也不去猜,只當兩人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這三年自己的家產在他的打理下日漸豐足,這就夠了。
今晚真是糊塗了,怎麼會覺得,如他這般深藏不露的人,會需要她去拯救呢?
冷靜下來後,怒氣也轉為自嘲:“今晚的事,以後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是,以後我若再晚歸,定然差人告知當家的……”
“不必,”她看著他,淡淡道,“我是說,日後你若再晚歸,我不會再多此一舉的出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