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自幼習武,基本功紮實,一個馬步就紮了兩年,只要他想穩住身體,便是十個薛綰妤也拽不倒他。
但是他貫會在適當的時候行順水推舟之事,譬如上次在馬車中,分明只要他想便能躲開,但他偏要裝作傷重無力抵抗,由著對方胡亂親了上來。
現下也是,分明只要他稍稍用力便能穩住身子,但是他還是任由對方將自己拽了下去。
終究不好做的太過分,緊要關頭還是用手肘撐在了枕邊,在距離她一寸的上方停下。
薛綰妤嚇得閉上了眼睛。
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笑,隨即上空的壓迫感消失,換上一張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她聽見他緩緩道:“我睡足了,你睡吧。”
薛綰妤再沒敢睜開眼。
謝晏川坐在床邊,看著緊閉雙眸的妻子,和圓潤嬌憨的女兒,只覺得怎麼也看不夠似的,一點睏意也無。
他想,倘若沒有當年那場戰事,他在合適的時機迎娶了自己一見鍾情的女人,白日裡忙完公務,回家便能見到她,陪著她懷孕,一起期待著孩子的出生。聽說生孩子很疼的,不曉得她生女兒的時候,疼得厲不厲害?女兒剛出生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呢?小嬰兒的哭聲一定很好聽……
倘若那時候他都在,他一定會是個盡職盡責的父親,教女兒說話,牽著女兒的小手看她蹣跚學步,他一定會更早的學會梳頭髮,編好看的小辮子……
可惜這些他都錯過了。
謝晏川嘆了口氣,看著她皺起的細眉漸漸舒展,用力閉起的眼眸也放鬆下來,呼吸漸沉,應是睡著了。
緞被上面的手,白淨纖細,指甲紅潤剔透,修剪得圓潤可愛。
他將其輕輕握住,緩緩置於眼前,能看見她被針戳破的指腹上有幾個小小的紅點。
她被針戳到時發出的吸氣聲,閉眸假寐的他聽得分明。
若非是困的厲害,又怎會三番兩次地扎到自己的手?
睡在裡側的小月兒不曉得做了什麼夢,忽然一個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隨即摸索著:“孃親,爹爹……”
謝晏川趕緊將其抱了起來,免得吵醒了剛睡著的薛綰妤。
好在小月兒一落到他懷裡,便平靜了下來。
睡著的小胖丫頭軟乎乎的,仰著小臉憨態可掬,謝晏川稀罕極了,索性就就一直抱在懷裡,沒將她再放回床上去。
後半夜的時候小月兒醒了,因著白日裡睡得多,這會兒天不亮就睡足了。
她如今還不能見風,只能待在屋子裡,能玩的東西都玩膩了,無聊之際,將主意打到了孃親的梳妝檯上。
“爹爹,我想給你上妝。”
謝晏川哭笑不得:“爹爹是男人,不用上妝。”
“哎呀求求你了爹爹……”
她聲音一高,謝晏川便擔心會吵醒薛綰妤,只得依她:“好好好,來來來。”
小月兒坐在爹爹的腿上,學著平日裡孃親的上妝的樣子,拿起棉撲蘸了香粉,可勁兒往爹爹臉上傅粉,直至那張小麥色的俊臉變成了大白臉才停下。
而後又拿起胭脂,往臉頰和嘴巴上塗。
小丫頭年紀小,手上控制不好力道和分寸,自然塗得亂七八糟。
謝晏川看著銅鏡裡那張大白臉和猴屁股似的臉頰,以及那張慘不忍睹的烈焰紅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懷中的小丫頭這廂才擱下胭脂,那隻小胖手又拿起了眉黛……
謝晏川眼睛一閉,將臉遞了上去:畫吧,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