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薛綰妤登時防備起來:恐怕不止喝酒那麼簡單。
不過這個要求對比起前兩個,總歸是容易接受些,薛綰妤便耐著性子,看看他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不多時,那丫鬟便端了兩杯酒過來,紫檀花卉的托盤上除了兩個琉璃杯,另有一個約三寸高的白瓷瓶。
馮郎君當著她的面兒,將白瓷瓶中的東西倒入了其中一杯酒裡。
而後給丫鬟使了眼色,那丫鬟便背過身去擋住酒杯,待馮郎君變換了兩個酒杯的位置後,才轉回身來,將兩杯酒呈到薛綰妤面前。
馮郎君笑得不懷好意:“這兩杯酒,一杯有毒,一杯無毒,薛娘子敢不敢賭一把,只要喝下其中一杯,我便允你在府中找人……”
眼前這兩杯酒她並不需要選擇,那馮郎君鬼祟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這兩杯酒怕是都被他下了藥。
薛綰妤不是一無所知的年輕姑娘,雖出生於富賈人家,自小衣食無憂,但因親孃去的早,後院的姨娘沒少給她使絆子,她早早的便見識過各種手段。
而後她借婚事逃離了家中,高嫁京都的鎮遠侯府,卻也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罷了。
那些腌臢手段她見過,也不慎中招過,那馮郎君麵皮子下面藏著什麼心思,她一眼就能敲出來,自是能猜到他往酒裡倒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若真是那種下三濫的東西……
薛綰妤心中一惡,一段不堪的往事便從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怎麼,薛娘子連杯賠罪的酒都不肯喝?”馮郎君還在口口想逼,“看來薛娘子也不是真誠來道歉的,既如此,我也不強求,回去吧……”
薛綰妤看著面前的兩杯酒,遲疑著伸出手:可是……陸回真的值得她冒這個險嗎?
卻在這時,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郎君不好了,他打進來了!”
“誰打進來了?”馮郎君扭頭問道。
“昨天那個男人,”前來報信的小廝,也是昨日捱過打的,“昨天在湖邊,那個武功高強的男人!”
馮郎君一聽,不驚反笑:“好啊,我不去找他,他倒主動送上門來了……”而後立即叫人召集府中所有的護院過來。
薛綰妤暗道不好:那位燕郎君身上有傷,怎的到這裡來了?
不多時,便見那道熟悉的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鋒利的眉峰下,是一雙眼神冷厲的雙眸。
他的身後跟著幾個畏畏縮縮的小廝,顯然是與他動過手,被打得有的扶著胳膊,有的瘸著腿,仍試圖想要阻止他,被他寒目一瞥,又瑟縮了回去……
他走得極快,轉瞬的功夫便來到她的身前,看看她,又看向那兩杯酒。
“這是何意?”
馮郎君一面悄聲吩咐下人去將府中的護院喊過來,一面又笑嘻嘻道:“昨日你打了我,薛娘子今晚來府上道歉,這不,正要與我喝杯賠罪的酒呢。”
謝晏川方才進來時便瞧出她臉上的遲疑,料想這酒裡不知摻了什麼東西,於是兀自執起一杯:“既是我打的你,這酒自由我來喝!”
說罷便要舉杯飲下。
一隻柔軟的手阻止了他。
而後執杯的手一空,那酒杯便被她奪了去,仰頭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