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
沈潮立在原地,半晌後也推門而入,只不過折身去了洗手間,他澆了一捧冷水在臉上。
抬頭,鏡子中的人眉稍都染著喜色。
他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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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前。
想要知道初勻熙就讀哪所大學很簡單。當沈潮在電腦上查到她考上的美院與自己的大學在同一個城市時,他很驚喜。
三年,他見了她很多面。
初勻熙入學一個周就在學校出名了,有人拍下她軍訓的照片發到學校牆上,奪目的美貌總能吸引一大片人。在軍訓期間,他就見到有人明目張膽地在她回寢室樓的路上圍了一圈led電子蠟燭給她表白,她應該是不喜的,但仍措辭良久,才語氣柔和地拒絕。
美貌再加上她溫和的性子,她徹底在學校裡出名了,表白的人越發多了起來,但她都只是拒絕。
那麼多人都在嘗試,他是否可以博她一眼,即使失敗,也可以被她記住。
沈潮挑了個良辰吉日,買了一捧香檳玫瑰,穿戴整齊,嘗試給自己一次機會。
他很忐忑,時不時摸著自己的助聽器,耳側傳來隱隱傳來沈勇君對他的嗤訝。
“你這幾周怎麼回來得這麼頻繁,機票很貴,省點錢吧。”
見他不回答,沈勇君又暗自揣測:“難不成談戀愛了?”
又轉身,充滿惡意地喃喃:“誰會跟一個聾子在一起。”
沈潮根本沒用他給自己的卡,但還是換成了高鐵,寫程式碼賺的錢不能白白浪費。現在,他買了最好的助聽器,他跟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看起來只是多戴了一雙藍芽耳機。
沈潮抱緊了花束,神色淡漠,內心卻焦灼,他立在樹蔭下等著初勻熙下課。
鈴聲未響起,就有稀稀疏疏的大學生走出來,知道鈴聲響起,出現的大學生更多。
片刻後,他終於看到了初勻熙的身影。
沈潮準備上前,一個男生出現了。
又是他,每次都是他。
沈潮知道,男生叫齊肆。
他懷裡也抱著一大捧嬌豔的玫瑰花,但只是最普通常見的紅玫瑰,沈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玫瑰,香檳玫瑰更好看,包裝也更美麗,他給自己添了一些信心。
齊肆把玫瑰遞給初勻熙看,她笑了。
兩人又站在原地說了些什麼,初勻熙沒接過花,但還是跟著齊肆說說笑笑地離開了,甚至經過了他身邊。
她視線縹緲的從自己身上略過。
她會記得自己嗎,她會注意到自己嗎。
不記得。
也沒有注意到。
沈潮頓在原地。
氣質淡漠疏離,眼眸低垂,如同被暴雨摧殘的帥哥,懷裡還抱著一束玫瑰,一看就是表白被拒。路過的人都瞅他兩眼,女生們躍躍欲試。一個女生終於在夥伴的慫恿下鼓起勇氣上前,掏出手機示意。
“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
他充耳不聞。
只抱著玫瑰離開。
路上有人認出了他佩戴的助聽器,轉頭對同伴可惜地說道:“哎呀,可惜長這麼帥了,原來是個聾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