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路茵點了點頭，“這就是我不想用的原因啊。我必須一直守在旁邊隨時補充冰層，就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什麼？”伽斯特彷彿聽見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又覺得自己不至於無法理解，“你竟然為了讓區區萵苣發芽，連覺都不打算睡了？”
“睡覺哪有讓萵苣發芽重要啊！”路茵悲壯決然地道。
第一天，路茵就熬了個通宵。
可憐的惡魔不會用光魔法，只能用火球照明，又不敢把火點在萵苣田的旁邊，只能遠遠地燒一個篝火。
好在她的夜視能力極佳，即使沒有照明，也不妨礙什麼。
一整晚鬆鬆土、除除草，偶爾還鼓搗一下木頭，試圖建造溫室，但依舊毫無進展。最重要的工作，還是為冰球補充冰，並控制萵苣田的溫度。
熬了一晚上，第二天黎明時，路茵依然精神抖擻。惡魔本就是生於夜晚的種族，又因為長生，新陳代謝極慢，熬上一個月也不會在身體上產生什麼不良反應，面板依舊光澤。
就這樣堅持了三天左右。
期間貝菲都醒來吃了一頓飯，第三天，路茵突然看見隔著冰層的泥土上冒出了一點綠色，她驚喜地鋪在冰球上仔細看。
那兩片對稱的子葉，僅有小指甲蓋般大小，顫抖著緊緊縮在土裡，彷彿隨時都可能鑽回去。
“啊啊啊啊！萵苣發芽了！”路茵仰天嘶吼。
“你在鬼叫什麼，不就是發芽了嗎！”
咔啦咔啦咔啦——一陣清脆的碎裂聲傳來，彷彿剛烤好的餅乾碎掉的聲音，是路茵激動過度把冰球打破了。
“哇啊啊啊！”路茵連忙手忙腳亂地去收拾碎冰，以免壓壞了幼小的萵苣苗。
伽斯特也來看了一眼路茵不惜熬夜也要培育的萵苣苗，看到那還沒他肉墊子上一個球大的小苗，不由得嗤了一聲，甩甩尾巴無趣地往回走。
走到一半，他抬起的腿突然僵在了半空。
“路茵，這裡的洋蔥呢？”
伽斯特的面前是一塊空曠的土地，和前幾日不出苗的萵苣田一樣，彷彿什麼作物也沒有栽過。
可他明明記得這裡種了洋蔥，並且成功出苗，經過接近一週的時間，已經該有一指長了。
“呃……”路茵一陣心虛，眼神望向別處。
凌厲的貓眼瞪向她，不可置信地說：“你該不會把它吃了吧？”
“沒辦法，晚上等著實在是無聊，想吃點零食嘛就……”
伽斯特簡直感到不可思議，匪夷所思。
“不，那只是洋蔥苗啊！就手指頭長的洋蔥苗，塞牙縫都不夠，你怎麼都下得去手？”
“哇……”路茵本來就感到十分內疚，受到這樣一番譴責，她的肩膀和嘴角都垮了下去，捂著臉低聲道：“我實在是忍不住啊，對不起……”
然後沒等伽斯特再說話就自告奮勇，“我重新種就是了……”
還好上次買的種子裡面有洋蔥。
“……”
伽斯特看著路茵一邊抽泣一邊重新給洋蔥播種，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千年來竟然在等這個如此神經質的存在，是不是有點不太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