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沉浸在林景宴連中六元的喜悅中的皇上,聽了這個訊息不自覺的一個踉蹌。
扶著龍椅的手有些顫抖。
邊關將亂,他一直都有準備。
如果不是邊境情況,他也不會這麼著急的用強硬的手段將江南收回自己手中。
為了邊關,江南的官員他基本換了一個遍。
殺的貪官汙吏,多不勝數。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第一個在邊關戰死的人會是賈赦。
賈赦?
死戰?
馬革裹屍?
每個字他都認識,為什麼連起來卻讓人這麼難以理解呢。
這驛卒口中的賈赦是他知道的那個貪生怕死的賈赦麼?
他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明明若是那個他認識的他,戰起,第一個逃的便是他了。
他怎麼可能死守?
怎麼可能馬革裹屍?
可不是他又是誰,九邊巡邊,賈恩侯。這滿天下還能找出第二個人來麼?
賈赦死守而死的訊息,甚至比邊關亂了起來更讓皇上驚訝。
不止他,林景宴和滿殿的大臣也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京城最大的老紈絝,勳貴之中最讓人看不起的賈赦為國戰死了?
他?還有這樣的血性?
此時,不管往日多看不起的賈赦,多不齒榮國府的官員們都有些動容了。
是他們錯了。
榮國公賈源的後代哪兒有什麼孬種啊。
就是平日對賈政和賈母的行為多有不齒的官員此刻對他們的感官都好了不少。
震驚悲慟過後就是不解,就是質疑。
那驛卒說死守十日方得援軍!
明明就算戰起,正常來說不會這樣的。
嘉峪關是重地,旁邊的駐軍和三大營比起來也不少什麼,還有離它不遠的甘肅鎮。
若有戰事。
旁邊的駐軍回援助,根本用不了三日!
可這是十日!
十日,嘉峪關的官兵們要面對的是三軍圍城。
有多慘烈,不用驛卒說他們也能想到了。
怕是軍民,都剩不下幾個了。
援軍呢?去哪兒了?
死了麼都!
皇上的滔天怒火沒有地方發洩,眼角已經泛起了微紅。
到底忍了忍。
“今科學子出宮靜侯,宣中書,內閣六部尚書,五軍都督,京衛指揮司,留守司,三大營將軍御書房議事。”
說完,黑著臉直接離開了。
路過林景宴的時候也喚了他。
“景宴,你也跟我來。”
待到各位大臣也急匆匆的跟上了皇上的腳步。便有太監過來帶著今科學子們出了宮。
這些學子皆是未來的官員。
出了宮也往各處而去了。
待到各位大臣陸續到達御書房時,京中邊關亂了,榮國府的賈赦為國戰死的訊息已經傳的人盡皆知了。
眾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不相信。
馬棚將軍賈赦為國戰死,這個事兒怎麼這麼夢幻呢。
已經嫁到京衛指揮司同知家的賈迎春聽了這個訊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她沒有爹了。
就算這個爹平日裡也沒什麼用。
可真的知道的時候她心裡還是有一種不可言說的難過。
她只愣了片刻,抱著劉三公子哭出了聲。
太意外,太震驚,但又彷彿冥冥之中有天註定。
劉三公子好不容易讓迎春止了哭,又被紅著眼的迎春著急忙慌的讓他送著她去了京營旁邊的賈家。
王熙鳳和邢夫人還有滿屋子的姨娘如今都住在這裡。
她都這麼難過了,母親和姨娘們與父親日日處在一起,還不知道要怎麼哭呢。
她要堅強。
她要去哄著母親和姨娘們。
不然只嫂嫂一個,怕是忙不過來的。
等她到了王熙鳳她們住著的莊子時,出乎意料的沒有聽到滿院子的哭聲。
見著她來。
王熙鳳和邢夫人還有些意外。
邢夫人先開了口。
“迎春怎麼來了。你是不是也聽到那些謠言了,我剛剛就說你肯定會信的,你嫂嫂還不信。瞧瞧這人不都來了麼。”
又轉過頭看著王熙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