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時候,賀響磨蹭了一會兒,終於有機會跟紀念說話了。
“……離家出走,有地方去嗎?”
見是賀響跟自己搭話,紀念眼神一動。
“有啊,我去舅舅家裡住。”
聽到紀念有地方去,賀響心中又是欣慰又有失落。
“哦,那就好。”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
紀念以為對方只是簡單來關心一句,心想這孩子還挺好的。
她剛才打電話沒讓魏楊來,而是告訴了陳默自己今天要過去住。
復健中的陳默聽到她這樣說,語氣明顯在高興。
也沒問小孩怎麼突然決定過來,只說好,詢問她晚上想吃什麼菜,然後說會派人準時來接。
李老師站在校門口,跟每個學生說再見,眼神卻往右瞥去。
不是紀家的車,紀念上了別的車。
跟紀霆舟鬧矛盾了,以至於紀家都不派人來接她了?
李老師想到之前給的資料中,紀霆舟的性格。
難不成,其實他也沒這麼喜歡這小孩?
不過之前種種,表明還是重視的,不然他實在想不到什麼理——
等等。
他想到對紀念來說根本沒有作用的毒。
難不成,這孩子是什麼特殊體質?
想到這點,李老師神色微變。
若是真的這樣的話……那提取她身體中的某種物質,是不是製作出類似疫苗的物質,可以給別的個體使用。
那即便組織不給解毒劑,是不是他妹妹也有救了??
被組織的手段壓抑多年早就放棄抵抗的大膽想法突然冒出頭來,不知不覺中,他的雙眼逐漸染上猩紅之色。
隨即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行,這也太荒謬了。
先得確認,確認這小孩是不是真的是特殊體質,或者有什麼手段。
還得觀察紀家是不是真的不管她了,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他總得找到機會動手。
他死不死無所謂,只要能夠找到她身上沒有中毒的秘密,能救妹妹,就算下地獄也沒有關係。
指甲陷進肉裡,掐出一個個血痕,李老師面帶微笑的跟與自己打招呼的學生告別:“樓上小心哦。”
紀念一上車,她原本還以為陳默會讓一號或者二號來接她,結果一上車發現是他本人親自來了。
“舅舅。”
一抬頭被陳默的臉美了一大跳的紀念聲音驚喜道。
這幾天一直在堅持復健的陳默氣色看上去不錯,穿著棉質短袖,笑吟吟地看向紀念,月光褪去了清冷之色,灑在乾淨的眸中,親切看向紀念。
“餓不餓?”
他朝著紀念伸出手,將小孩拉到身邊。
紀念想了想,點了一下腦袋:“有點餓。”
陳默微微一笑,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盛放在牛皮紙袋裡的三明治。
“吃一個墊一下,回家很快就吃飯了。”
紀念接過,聞了聞,然後咬了下去。
“唔,好吃。”
聽到紀念說好吃,陳默的姿勢不動聲色放鬆了一些,唇角透著愉悅。
紀念眼神一頓,想到某種可能,扭頭問:“這是舅舅做的嗎?”
陳默眨眨眼,大方的承認了。
這真的很驚喜了。
陳默竟然會做飯。
似乎是她的眼神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陳默輕咳一聲:“以前在外面上學,吃不慣那裡的食物,所以會自己做。”
紀念表情複雜。
怪不得她每次帶飯,阿爾吉儂面向她做的豬食一樣的飯菜,都滿臉複雜。
鬼知道滿臉毛的兔子是怎麼做出‘複雜’這個表情的。
紀念甚至懷疑這貨會在她往嘴裡塞飯的時候,背過身乾嘔。
再看一眼面前純良孱弱的陳默,紀念:“………”
真的很難將面前人跟她以前養的那隻兔子重合到一起。
【不過好像也沒什麼問題,那時候老舅還是個年輕小夥子,有點自己脾氣】
現在都快三十了,她都小了,陳默老了也很正常。
看著小孩吃完三明治,陳默用溼巾給她擦手。
視線漫不經心的透過瞥一眼身後不遠不近跟著的車。
這才彷彿隨口問:“來這邊的事情跟爸爸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