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斯赫被他嚇得動也不敢動,就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
盛意像一隻拼了命想汲取溫暖的小獸往他懷裡鑽。
終於——
選了個合適的位置安分下來。
布哈斯赫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長長出了一口氣,拿起旁邊薄毯蓋在他身上。
今日不湊巧,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能在野外紮營過一夜。
更深露重,布哈斯赫擔心夜裡涼傷身。
等盛意睡熟後就把他抱到了懷裡,那件墨狐皮的披風給他當被子用。
盛家落敗後關在牢裡的那些歲月到底是傷了身子,讓他格外容易疲憊,總是提不起精神。
聞著布哈斯赫身上特殊的味道,睡得極沉。
今夜無月,漆黑一片的夜空中只有星子點點。
布哈斯赫眼力極好,依舊能將盛意絲毫不設防的睡顏看得清清楚楚。
前半生裡,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滿足過。
一回生二回熟,後面接連幾日,只要是在野外過夜都是這樣。
到後面盛意養成了習慣,困極了還沒睡過去就往布哈斯赫腿上坐,貼過去扯扯披風裹好自己。
某一日盛意有些發熱,傍晚喝了藥夜裡還是難受,怎麼睡都不舒服。
後半夜甚至試圖抬起布哈斯赫的手臂,將它放到自己的腰上。
盛意力氣太小,皺著眉忙半天也未果,最後還是被驚醒的布哈斯赫主動抬手放過去虛虛攬住。
他滿意了,睡舒服了,布哈斯赫一夜未眠。
直至日出,盛意在榻上睡著。
巡邏的親兵碰上可汗從樹林深處歸來,水珠順著他的下頜往下滴。
“見過可汗。”兩名親兵說道。
布哈斯赫‘嗯’了一聲往紮營的地方走。
·
越往草原走,路上的秋意就越濃,正是打獵的好時候。
除了帶著的乾糧外,各種野味變著花樣來。
用火一烤再撒上點鹽巴,就已經是難得的美味。
布哈斯赫拽了一隻烤好的山雞腿遞給盛意,盛意一邊吃一邊盯著不遠處被乳母摟著曬太陽的小五。
乳母奶水足夠,再加上這個年紀孩童本來就長得快,如今瞧著十分壯實。
膽子也大,昨日被布哈斯赫抱過來時甚至還想揪他的臉,最後反倒是自己受了疼,抱著小拳頭嗷嗷哭半天,好不委屈可憐。
等盛意吃完,布哈斯赫從袖口裡掏出帕子,認真幫他把每一根手指都擦乾淨。
驀然,盛意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小五這麼大了,甚至連名字都還沒取。
盛意望向布哈斯赫突然開口道:“能否請可汗替小五取個名字?”
正準備去洗帕子的布哈斯赫愣在那。
眼睛死死盯著盛意,一時間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在他們草原上,孩童的名字大多都是由爹孃商量著來取。
盛意察覺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格外熱切,有些疑惑又問:
“不妥嗎?”
布哈斯赫急忙搖頭生怕他反悔:“我想想。”
雖然他猜到盛意是因為不知道他們草原上的風俗才會提出這個要求,但他依舊捨不得拒絕。
“呼格吉勒。”
擔心盛意聽不懂又解釋道:“是以後很好的意思。”
說完,把那小東西給抱了過來。
五皇子不像一開始那樣怕他,只是不愛讓他抱,每次一到他懷裡臉就往下拉。
“呼格吉勒。”布哈斯赫喊他。
小五看了他一眼,噘著嘴將頭扭到一邊。
布哈斯赫盯著小五跟盛意有幾分相似的眉眼:“你再給他取箇中原名字?”
這樣一來,跟他們倆的孩子有什麼區別。
盛意輕點頭,這是他阿姐的血脈,他自是不願讓小五再跟狗皇帝扯上關係。
盛家子這一輩從承。
“承曄吧,盛承曄。”
取完名字後,盛意起身湊到小五面前喊道:“承曄。”
這小東西似乎能聽得懂他說話,脆生生就應道:“咿呀~”
對比太明顯,布哈斯赫也喊了一聲:“承曄。”
小五不笑了。
守在旁邊的乳母這時也開口道:“可否請公子為我家姐兒也取個名字?”
離京時,布哈斯赫本來是想把用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