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頭蓬鬆的捲髮被紮了起來,束成大團的爆炸馬尾,臉上依舊是沒怎麼搭理的胡茬。
就和兩個月前見面時一樣,只是他看起來沒有了舊傷的困擾,又一次恢復了活力。
裸露在外的軀體上筋肉虯結,充滿了男性的魄力,幾道可怖的傷疤散落在體表各處,為這份魄力帶上了別樣的凜然。
貞德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又加快了些許,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哈,你這副打扮是怎麼回事?」
沒有注意到被自己摟著的貞德的異樣,又或者說貞德從剛剛開始就是這種表現,她只是又戳了戳貞德的臉,一邊笑著與阿卡斯特打著招呼。
「啊,別介意,我只是擔心你們會被人群圍著感到困擾,所以趕著過來給你們解圍。」
說著,阿卡斯特朝他們招了招手,「事情我都聽菖蒲說過了,到我家裡去說吧。」
幾人在阿卡斯特的帶領下,朝著他的家裡走去。
喬伊放開了摟著的貞德,和阿卡斯特聊著什麼,身後的貞德沒有聽到,一路上只是低著頭。
一直到拐過了一個巷口時,亞瑟發現了她的異樣,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她的身邊。
「貞德小姐,你怎麼了?」
「……嗯?啊,亞瑟……」
貞德愣了愣,轉過頭,看到近在咫尺的亞瑟,亮金色的眼眸中倒映著自己通紅的臉頰,不知為何,只感覺心跳越來越快。
「我……我……」
只是將將開口,貞德感覺到眼前一花,似乎整個人脫離了大地的束縛,飛了出去。
失去了平衡感的她腳下一軟,就要向前倒去。
眼疾手快的亞瑟一伸手,攬住了貞德的腰,才沒有讓她摔到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幾人都停下了腳步,喬伊和小莫莉都急切的靠了過來。
「貞、貞德大人!?」
「別急,我看看。」
喬伊撥開了小莫莉和亞瑟的手,把貞德從亞瑟的懷裡接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發燒了。」
她的語氣嚴肅了起來,彷彿在一瞬間換了個人,變成了那冷靜到可稱得上冷酷的醫生。
「我……我沒事……」
懷中的貞德還留著些許意識,她的呼吸很是急促,陣陣霧氣從她身上冒出,那是蒸騰而起的汗液。
「別說話,我現在幫你做處理。」
「先去診所吧,那裡……」
「……我來背……」
「……貞德……大人……」
意識逐漸的沉淪,貞德感覺自己的眼皮逐漸的變重,原本飄忽著的意識彷彿在一瞬間變重,似乎是從天空墜入地獄一般。
黑暗吞噬了她的視野,寂靜纏繞著她的耳膜,只剩下體內彷彿熊熊燃燒著的火焰。
當那團火焰終於逐漸的被澆滅時,貞德迷迷糊糊的,睜開了乾澀的眼睛。
陌生的天花板。
「唔……」
開著的窗戶,風吹了進來,掀動的窗簾中,窗外的日光不時的投射而入,讓貞德感到有些刺眼,看不清周圍的事物。
恍惚之間,她似乎聽到誰在和自己說著話,那金色的瞳孔望著自己。
有些眼熟呢……
那漆黑的身影俯下身子,露出了和她一般無二的面孔,深色的髮絲垂下,直視著自己雙眼的金色的眼眸中滿溢而出的是瘋狂與惡意,彷彿毒蛇一般伸出蛇信舔舐著她乾澀的眼球。
那是……
那不是……
「我是你心中的惡,我可是……魔鬼啊。」
「哇啊!」
安靜的病房中,只有窗外的風聲,偶爾響起的鳥鳴,以及貞德劇烈的喘息聲。
驚醒的貞德抬起顫抖著的手,攥緊了自己的胸口,想要把那似乎是要破胸而出的心臟按下去。
「做噩夢了嗎?」
溫和的聲音響起,貞德下意識的轉過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入目的是一雙金色的眼眸。
「!」
「怎麼了?」
貞德的臉上驟然露出的驚恐,以及忽然間變得煞白的臉,讓亞瑟趕緊站了起來,他來到病床前,微微俯下身,臉上帶著關切。
「深呼吸,不要緊張。」
「……呼——吸——呼————吸————」
乾澀的眼睛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龐,那與噩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