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
李顯宗徹夜難眠,在留生殿中來回踱步。
距離他通知餘柯讓其告訴李熠回都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現在西行道那邊也沒有回覆,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
而他命令趕往林南三省的三位主官也是一拖再拖,於遷更是抱病在身,李顯宗本來以為他是裝病,結果派去的御醫回稟說於遷身體虛弱,染上暴疾,若是休養不當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危。
並且於遷還上摺子告老還鄉,他才剛過四十歲!
李顯宗雖然不知道他病情如何,但是他十分清楚,於遷是不想去林南省。
胡碌為和吏部尚書倒是沒有像於遷一般,但兩人同樣也沒有立刻出發,以等候於遷為理由,一拖再拖。
如今西行道也沒有訊息,李顯宗的心情極為不好,這種未知對於他來說就是不穩定。
李顯宗甚至害怕第二天醒來就聽到李熠自立的訊息。
“陛下,西行道有信來了!”
正在李顯宗踱步之時。
貢公公匆忙趕來。
李顯宗疾步走出,將信一把接過,開啟之後來到燭火之下,詳細檢視起來。
信中洋洋灑灑數千字。
將李熠在林南省的舉動事無鉅細皆是記錄下來。
李顯宗的眉頭越看越皺,尤其是當看到李熠在林南三省收盡民心之時,一股怒意升騰直衝天際。
“李熠!你已有取死之道!”
李顯宗冷冰冰的吐出幾個字。
但是說了好像也沒有用。
因為他已經準備要殺李熠,說來說去無非還就是殺了李熠。
也沒法對他造成更大的傷害。
但是現在,殺起來更為困難!
餘柯是絕對不會欺騙自己的,按照信中所示,李熠這個逆子在林南三省將官員和百姓擰成了一股繩。
若是貿然動手,很可能會適得其反,造成三省動亂,張休矣瘋狂和民間沸騰的議論。
李顯宗將手中的信放下,閉上雙目,嘆了口氣!
李熠現在身上的籌碼越來越重,張休矣,太子身份,林南民心,林南官場!
李顯宗心中一口鬱郁之氣難以撥出。
林南三省還是他催促李熠去的,現在有種抱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李顯宗若是想要殺李熠,得先將他的太子之位罷了,然後平定林南,處理張休矣。
太子的身份是好去的,掛上其殺了皇后,不孝之名,殺了李雍這兩件事,於情於理都說的過去。
但是現在難辦的是張休矣和林南三省!
李熠這個逆子給了錢,殺了貪官,作為一個皇帝自然知道這對於民間來說有什麼作用。
再加上現在林南三省的官員可能都被那個逆子給忽悠住!
還有一個極為難纏的張休矣,互相糾纏在一起,牽一髮而動全身!
李顯宗想到這些,一口鬱郁之氣堵在胸口難以疏解。
“噗!”
鮮血噴灑在信上!
身後的貢公公立刻上前,驚慌失措,“陛下您這是怎麼了?老奴去找太醫!”
李顯宗拉住貢公公搖了搖頭,“這是鬱氣所結!莫要大動干戈!”
這口血是他自己主動逼出去的,若是吐不出去,遲早會成為心結,到時候就麻煩了。
李顯宗抬頭閉目。
現在近也不行,退更不能。
自從上位以來,李顯宗就沒有碰到過這麼棘手的問題,李熠的母親已經是李顯宗生涯中最為危險的一次。
結果現在跟李熠比起來,他母親一族算個屁!
“傳勇王入都!這件事一定要隱晦!絕不能流傳出去!”
李顯宗將手中的血信扔在地上,吐出一口氣,雙目閃過厲色。
思來想去,能夠讓李熠平穩死亡的機會只有一個,那便是為國獻身!
只有這種死法可以讓張休矣說不出什麼,讓林南三省的官員百姓安穩。
“諾!老奴這就去辦!”
貢公公匆忙離去,李顯宗吐血,加上召勇王入都,他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太子反了……
李顯宗抬頭看著明月,曾經他覺得李熠太過於窩囊,沒有王霸之氣,不夠心狠手辣。
但是現在,對方全做到了,甚至是超過了,他反而不開心了。
李顯宗的心亂了!
同時,目光看向那封血信,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