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丹看起來慢半拍,“謝謝段老師。”
段淮之拍了張照片,“那老師走了。”
“段老師,救助金就麻煩你了,一定要多申請點,我們窮,需要錢。”
十分鐘後,孟丹掀開一塊被封訂的窗板。
這是她昨天晚上用鑰匙撬開的。
家裡怕她向外求救,隔幾天要加固一下。
最近天氣熱,孟丹哥哥忙著打遊戲,有半個月沒來加固,於是,她便撬動了一塊,原打算對外求助的。
這幾年,父母把她軟禁在家,利用她殘疾的事賺錢。
為了給不工作的兄長賺錢買房子,他們無所不用其極。
孟丹可以直視自己的殘疾,卻無法直視父母的鄙陋。
拉開部分窗板,孟丹與樓下的段淮之四目相對。
那位段老師果然就在樓下。
段淮之從車裡取回備用手機,對著窗子比劃了一下。
孟丹看向四周,她房間裡的利器都被收起來了,電腦被搬走,家裡人怕她用網線自殺,連網線和充電器都拿走了。
孟丹沒有東西能扔下去,把手機拉上來。
段淮之想了想,讓她稍等片刻,孟丹緊張地躲在窗戶下,腿部傳來忽然劇烈的疼痛,孟丹臉色慘白,額頭冒出冷汗,她牙齒咬住衣服,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要是被父母發現,他們會進來拍影片,或許會發現窗戶的秘密。
孟丹隔幾分鐘就探出頭去,看看“段老師”有沒有回來,她不知道這位段老師是從哪冒出來的,以前居委會的人也上門過,卻被孟丹媽媽轟了出去,段淮之是唯一一個進入她房間的外人。
不知過了多久,窗戶口傳來一陣嗡嗡聲,像是蜜蜂群在耳邊震動。
孟丹一愣,掀開窗板,看到一個黑色的無人機上掛著一部手機。
孟丹膽戰心驚地伸出手,生怕驚動了隔壁房間的人。
好在隔壁孟丹哥哥孟偉正在打遊戲,激烈的槍戰聲蓋住了無人機的聲音。
近了,近了!她幾次伸出手,終於把手機取了下來。
孟丹額頭冷汗直冒,剛鬆了口氣,就聽到門口卻傳來她母親的叫喊聲。
孟丹房間的門鎖早就被拆了下來,母親不允許她鎖門,眼看著母親就要進來了,情急之下,孟丹躲在床底下,撥打了報警電話。
二十分鐘後,警車來到孟家,段淮之坐在車裡,遠遠與被帶上警車的孟丹對視。
對方瘦得不成樣子,完好的那條腿萎縮的厲害,需要警察架著她,才能勉強走路。
孟丹隔著人群,眼神堅定,無聲用口型對段淮之說了聲“謝謝”。
孟丹不是假貨,明瑜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並不覺得失落。
她自己受過苦,就不忍心看著別的女性深陷泥沼,無能為力。
孟丹父母和兄嫂戴著手銬,吵吵嚷嚷地對警察訴說自己的冤屈。
“孟丹很聰明,和你一樣,”段淮之笑了笑,手指摩挲著方向盤,眼睫垂著,“你很聰明,不管運動、學習還是工作都處理的很好。有一年,我在政府舉辦的活動的上見過你,你正在臺上致辭,臺下坐著市裡的領導、各行各業的公司老總,你的演講稿很精彩,所有人都給你鼓掌。那時候我覺得,權力是你最好的點綴。”
明瑜側目看向他,她想起上大學時,隱姓埋名進入公司銷售部門做實習生。
她的領導是一位男性,部門慶功宴時,男職員在酒席上抽菸喝酒、講黃段子,她提出抗議,卻只得到他們相視大笑。
後來明瑜一路爬上去,成為他們的領導,又成為公司總裁。
公司再沒人敢隨便開黃腔,也沒人敢在她說話時,不懷好意地笑。